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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气头上一股脑说出陆嫣然的事倒也罢了。
可看顾清和此时的态度，似乎是对她起了疑，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于是，她立刻换上往日那副受尽委屈、楚楚可怜的表情。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清和，张嘴刚想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辩解几句。
然而，顾清和此刻早已没了继续待下去的耐心，只见他沉着脸，眸色幽深地望了秦臻臻一眼。
随后起身，缓缓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动作沉稳却又透着一丝决然，接着打开包间的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秦臻臻呆呆地坐在原地，脸上一片死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
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要开始崩塌了。
顾清和带着一身的怒火，大步跨上自己的保姆车。
前面驾驶位的助理看到他这副阴沉的模样，心里 “咯噔” 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顾哥，这是怎么了？和秦小姐吵架了？”
顾清和听到问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开口试探道。
“你是不是也知道嫣然帮我拉资源的事？”
助理闻言，脸上瞬间露出意外的神色，下意识地反问
“顾哥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话音刚落，看到顾清和黑得如同锅底的脸色，助理一脸茫然，心里也隐隐有些惶恐。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好脾气的顾哥今天突然这么生气。
顾清和没想到自己随口的提问，助理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怒火，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冰块
“把你知道的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然，你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
助理被他出口的威胁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我……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的。开始是因为听到一些传言，就是嫣然姐应酬交际的那些事情，顾哥你也知道的。”
助理说着，偷偷瞧了一眼顾清和，见他脸色愈发难看，只好战战兢兢地继续交待
“也是有次无意间撞见嫣然姐和丁咚的谈话。我才知道，嫣然姐这么多年来，私下帮着顾哥你找了不少关系。后来嫣然姐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不让告诉你。我就想着这事对你也没有害处，然后就一直没有说……”
助理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
说完，他缩着身子，偷偷用眼神观察顾清和的反应，心里满是疑惑，实在不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反常。
保姆车内，狭小的空间此刻被压抑的气氛填得满满当当。
顾清和听完助理的叙述，整个人如遭电击，呆坐在座位上。
他的脸上，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转为愤怒，最后定格为深深的自责。
“就算你之前不说，后来我和陆嫣然闹成那样，你为什么不说？”
顾清和突然怒吼质问道，声音在狭小的车内剧烈回荡，震得助理的耳膜生疼。
他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怒意。
这怒火既冲着助理和秦臻臻，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痛恨与懊恼。
助理听到顾清和这般质问，面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赶忙开口解释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啊。”
看着顾清和眉头紧皱，满脸写着莫名与愤怒的样子，助理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继续接话。
“就是上次你和嫣然姐吵架后，我想找你说这事来着，是秦小姐说……”
助理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此刻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助理跟了顾清和不少时间，虽说比不上从一开始就跟着陆嫣然的丁咚那般亲密无间。
但顾清和一直觉得，跟了自己几年的助理，不该瞒着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他深知自己和陆嫣然曾经的关系有多好。
此刻见助理突然顿住的神情和那半截没说完的话，顾清和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要用这口气把心中所有的期待都叹出去，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幽深的古井传来。
“她说了什么……”
“秦小姐说……她已经把嫣然姐为你做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只是你太过生气她对秦小姐做的事，所以以后也不想再和嫣然姐扯上关系了。还让我以后也别在你面前提起这些事情了。”
助理此刻也彻底明白情况不对劲了，看着顾清和如暴风雨来临前般阴沉的面色，心里懊悔不已。
责怪自己当时竟没有多留个心眼，去进一步核实这些事情，就轻易相信了秦臻臻的话。
顾清和听完助理的话，身体像被抽去了脊梁，泄气般靠在了椅背上，浑身散发出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气息。
之前和秦臻臻吵架时对方说漏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心里隐隐有些发慌。
此刻和助理的讲述相互印证，残酷的真相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彻底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他以前一直以为陆嫣然在娱乐圈的那些交际传闻，全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野心。
而作为朋友，他虽然不太认同那样的手段，但是他也没有开口去劝说什么。
那时的他自以为那是对朋友的理解和尊重，所以才不开口去过多干涉或者阻拦。
可仔细回想，这何尝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其实是对自己所以为的陆嫣然的一种深深轻视。
如今才知道，那些自己曾深信不疑的传闻和认定的事情，背后竟是这样令他难堪懊悔的真相。
想起当初陆嫣然用那般受伤的眼神对自己提出最后的那句质问，而自己又是怎么亲手把她的真心践踏粉碎的。
再想起秦臻臻在自己面前一直扮演的乖巧懂事模样，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被她骗得团团转的愚蠢样子。
顾清和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如火山喷发般汹涌。
“她说的没错，我真的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