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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镜
陈默在冰窟窿里漂浮，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吞噬另一个自己。那倒影突然开口：&34；要救你妹妹，就得让冰龙吃掉你的记忆。&34；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老船工的木船上。老人正用鱼鳔胶修补裂缝，船底压着本日文版《古生物图鉴》，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张照片——年轻时的老船工穿着关东军军服，怀里抱着条发光的幼龙。
&34；您到底是谁？&34；陈默攥紧珍珠钥匙，发现老船工后颈有和妹妹相同的鳞片胎记。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咳出几条银色寄生虫。那些虫子在空中组成赫哲族的&34；冰镜&34；图腾：&34；六十年前，我是关东军的驯龙师。&34；
冰面突然裂开，陈默看见冰下有座水晶宫殿。宫殿中央立着面冰镜，镜中浮现出妹妹被铁链捆住的影像。当陈默触碰冰面时，整座冰镜突然变成液态，将他吸了进去。
&34；欢迎来到记忆之海。&34；老船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34；在这里，冰龙会吞噬你最痛苦的回忆。&34；
陈默发现自己站在童年的弄堂里，妹妹正在玩跳房子。冰龙突然出现，它的身体由无数冰棱组成，眼睛是两汪血水。龙爪抓走妹妹的瞬间，陈默看见龙鳞上刻着&34；逆鳞-9&34；的编号。
&34；这是你妹妹最害怕的记忆。&34；老船工从冰雾中现身，手里握着把骨刀，&34；要打破镜像诅咒，就得让龙吃掉你对她的愧疚。&34；
陈默突然注意到老船工的军装上绣着赫哲族图腾，袖口沾着实验室的黑色黏液。当冰龙再次袭来时，他故意暴露破绽，让龙爪穿透自己的心脏。
鲜血在冰面绽开成曼陀罗花，冰龙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陈默看见自己的记忆碎片从伤口飘出，其中一片显示妹妹在实验室注射寄生虫的画面。
&34；原来你早就知道。&34；老船工捡起记忆碎片，&34；三年前你妹妹来找我时，我就该阻止她&34；
冰镜突然碎裂，陈默掉进更深层的镜像空间。这里漂浮着历代江神的尸体，每具尸体都长着老船工的脸。最大的冰棺里，初代江神正在啃食自己的尾巴，尾巴尖变成妹妹的模样。
&34；冰龙是江神的影子。&34；老船工割开自己的手掌，血液在冰面上画出基因图谱，&34；当年我把灵魂献祭给龙，才换来六十年的苟活。&34；
陈默看见冰龙的倒影正在吸收老船工的生命力，它的鳞片逐渐变成透明的，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寄生虫。当龙嘴张开时，陈默将珍珠钥匙掷了进去。
整个镜像空间开始崩塌，陈默在坠落过程中看见娜仁花抱着婴儿站在冰面上。婴儿的眼睛是两汪黑水，瞳孔里游弋着初代江神的倒影。
&34；快把婴儿放进冰镜！&34；老船工突然把陈默推出镜像空间，&34；那是唯一能阻止归墟计划的容器！&34；
回到现实时，江神庙已经被冰龙摧毁。陈默看见娜仁花正把婴儿放进冰镜，镜面突然浮现出历代赫哲族萨满的脸。婴儿开始吸收冰龙的力量，它的皮肤逐渐变成半透明，血管里流淌着发光的寄生虫。
&34；归墟计划需要宿主的灵魂作为引路灯塔。&34；娜仁花指着婴儿额头上的&34；解&34；字纹身，&34；你妹妹早就预见到这一切，所以才把基因密码刻在骨签上。&34；
冰龙突然俯冲下来，陈默将老船工推离危险。老人在坠落时抓住冰棱，露出手腕内侧的&34；逆鳞-9&34；刺青——正是关东军给实验体的编号。
&34；当年我是第一个成功融合的人。&34；老船工突然变成半透明的灵魂状态，&34；但江神需要的是完整的赫哲族血统&34；
话没说完，他被冰龙吞进肚里。陈默看见龙腹里漂浮着无数发光的记忆碎片，其中一片显示妹妹将婴儿托付给娜仁花的场景。
&34；现在轮到你了。&34；娜仁花把骨刀塞进陈默手里，&34；用你的血激活冰镜，把寄生虫引到初代江神体内。&34；
陈默划破手掌，鲜血在冰面上画出赫哲族的&34；生命之环&34；。冰镜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所有寄生虫都被吸入镜面。陈默看见妹妹的灵魂从镜中升起，她的脚边站着六十年前的萨满。
&34；哥，还记得外婆讲的冰龙传说吗？&34；妹妹的声音带着冰棱碎裂的脆响，&34；龙的逆鳞里藏着解除诅咒的密码。&34；
陈默突然想起老船工咳出的寄生虫组成的图腾，那正是冰龙逆鳞的形状。他将骨刀刺进自己心脏，鲜血在冰面上勾勒出完整的逆鳞图案。
整个江面开始沸腾，初代江神的尸体从江底升起。它张开嘴吞下冰龙，龙鳞在江神体内化作无数发光的基因链。陈默看见妹妹的灵魂和萨满融合，变成一条发光的小鱼游进江神的大脑。
&34；归墟计划失败了。&34；娜仁花抱着婴儿走过来，&34；但代价是&34；
话没说完，婴儿突然睁开眼睛。陈默看见婴儿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而他的身体正在变成半透明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