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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ICU里的跨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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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与远处隐约的新年钟声重叠。

商司瀚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神经毒素侵蚀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蔓延出蛛网般的青紫纹路。呼吸面罩上的雾气时浓时淡,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偷来的。

\"唱首歌\"他突然扯下面罩,塑料管在空中划出虚弱的弧线。喉结滚动间,暖暖看见他气管切开术的疤痕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难忘今宵》的旋律在icu里微弱地响起。暖暖隔着防护服握住他的手,医用塑料的摩擦声混着歌声,竟让心率监测仪的直线开始波动——87次\/分钟,与她心跳完全同步的完美正弦波。

值班护士惊恐地发现,当暖暖唱到\"共祝愿祖国好\"时,商司瀚完全瘫痪的右手无名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勾住了呼吸管。

凌晨3点17分,主治医师发现病床护栏被违规放下。

暖暖蜷缩在狭窄的病床上,左手死死按在商司瀚腰椎手术的旧伤处。这个姿势让她的防护服皱成一团,面罩滑落到颈间,却意外形成了最有效的止痛方案——

\"215克压力。\"住院医目瞪口呆地看着数据,\"正好能抑制脊髓神经异常放电。\"

更惊人的是脑电图——每当暖暖无意识摩挲那块凸起的疤痕,商司瀚的大脑就会短暂出现清醒期的a波。而此刻,两人的脑电波频谱几乎完全重合。

\"这不是医学。\"主任医师喃喃道,\"这是\"

\"共振。\"暖暖睡眼惺忪地抬头,防护面罩上全是水雾,\"灵梧阿姨的笔记里写过\"

换药间隙,暖暖用压舌板在墙角瓷砖缝里刻出小洞。

商司瀚的纸条写着:\"下辈子我当护士,每天给你扎针时都故意手抖。\"

字迹歪斜得像蚯蚓,是他在肌肉松弛剂药效间隙用牙齿咬住笔写的。

她笑着塞进自己的回复:\"那我就当你的轮椅,在你想逃跑时自动锁死轮子。\"

落款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轮椅,轮辐是两颗交叠的心。

他们不知道,这面墙在二十年前就被余樱动过手脚。瓷砖夹层里静静躺着第三张纸条,上面的化学式正随着两人越来越同步的心跳频率逐渐显影:

\"当心跳完全共振时,神经毒素将重组为修复因子。\"

清晨5点23分,商司瀚的睫毛突然颤动。

暖暖惊醒时,发现他完全瘫痪的右手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指尖离她无名指的婚戒还有3厘米,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监护仪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原本笔直的神经电信号线突然出现规律峰值,与暖暖因惊喜而加速的睫毛颤动完美同步。

\"新年快乐\"他破碎的气音混着呼吸机的节奏,右手终于碰到她的戒指。

护士更换床单时,在枕头下发现一支标着\"sh-wf-001\"的冻存管。

标签背面有行小字:

\"当母体心跳>120bpm时激活胚胎植入程序\"

窗外,初升的太阳为icu玻璃镀上金边。映出的倒影里,暖暖正将耳朵贴在商司瀚胸口,而他的左手悬在她后背上方——

像极了当年产房记录里,余樱和初荨交换拥抱新生儿时的姿势。

手术室的灯光刺眼如烈日。

暖暖躺在操作台上,看着胚胎培养箱里的sh-wf-001——那团小小的细胞在营养液里微微浮动,像一颗尚未成形的星辰。

\"准备好了吗?\"温玉调整着植入导管,\"根据余樱的数据,当胚胎着床瞬间,玉佩会\"

话音未落,暖暖颈间的凤佩突然发烫。淡蓝色的光从玉佩内部渗出,在半空中投射出三维dna链——正是当年被初荨加密的神经修复公式。

商司瀚的轮椅猛地撞开手术室门。他残废的左手高举龙佩,两道光芒交汇处,全息影像突然显示出一行被血迹模糊的小字:

\"解毒剂在第一个孩子的脐带血里。\"

暖暖突然想起福利院墙角的涂鸦。

她挣扎着起身,在平板电脑上画出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六芒星图案。ai解析后,分子结构图与玉佩投影完美重叠——正是初代神经毒素的拮抗剂。

\"所以灵梧阿姨早就\"

商司瀚的轮椅突然发出机械音:\"不是拮抗剂。\"

他调出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当两个携带特定基因的个体产生血脉延续时,其后代的脐带血将自动合成修复因子。\"

暖暖的眼泪砸在手术台上。原来这不是治疗,而是一场跨越二十年的基因编程。

植入过程持续了整整87分钟——这个数字让监测的护士毛骨悚然。

每当暖暖心跳低于85次,仪器就会报警;高于120时,商司瀚的脑电图就出现剧烈波动。最诡异的时刻发生在胚胎成功着床瞬间——两人的心电图突然合并成一条完美的正弦波,而玉佩的光芒凝聚成实体,在暖暖腹部形成一个微型六芒星胎记。

\"共鸣成功了。\"温玉的声音发抖,\"现在脐带血会开始\"

商司瀚的轮椅突然前倾。他残废的左手第一次完整地、稳稳地按在暖暖腹部:\"制造解药。\"

三个月后的产检屏幕上,胎儿的心脏呈现出奇特的六芒星收缩模式。

医生困惑地发现,随着胎儿发育,商司瀚的脊髓神经竟开始出现再生迹象。而暖暖偷偷做的基因检测显示——

这个孩子的线粒体dna里,藏着完整的神经修复代码。

窗外飘雪了。商司瀚的轮椅在窗前停下,玻璃倒影里,暖暖正将他的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二十年前被命运撕碎的两个半圆,终于在此刻拼成完整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