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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私人医生替躺在病床上的陈鱼量过体温后提好医药箱向陆弋看了一眼，然后走出了卧室。
陈鱼就那样紧紧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好像随时都要碎了。
陆弋看见这样安静的陈鱼，与记忆中对着他笑的陈鱼重合。
她好像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令陆弋有一种陈鱼还属于他的感觉。
陆弋用手摸了摸陈鱼滚烫的额头，开始替她一遍遍擦拭身体。
陈鱼的睫毛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在看见眼前的陆弋那一瞬间开始剧烈的躲闪，陆弋刚才正在擦拭的湿热毛巾滚落在地，一滴汗水从陆弋额间滑落，陆弋猛的死死掐住陈鱼的脖颈。
陆弋笑出了声来，陈鱼那样厌恶恶心的表情刺痛了他本就畸形的神经，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暴怒。
在陈鱼快要窒息的时候陆弋松开了手，她开始干呕，不停的咳嗽。
“陈鱼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吗？”
陆弋的嘴角还是有上扬的弧度，他像个拙劣模仿人类正常情感的机器一样，眼睛里面却没有任何感情。
陈鱼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却发现被陆弋那样大力掐过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陆弋见陈鱼没有说话，又开始捡起地上的毛巾，毛巾已经变得冰冷热气尽数散去，陆弋强迫症一样继续擦拭陈鱼的额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鱼开口。
“你爱我吗？陆弋。”
听到陈鱼向自己询问爱，陆弋的眼睛难得迸发出一点不一样的光点。
陆弋死死的抓住陈鱼的双手，用几乎是狂热的语气说。
“我爱你啊。陈鱼，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只爱你，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我更爱你啊！！”
陆弋以为陈鱼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毕竟曾经的她问过很多遍这个陆弋认为愚蠢的问题，而每一次陈鱼都被骗得团团转。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想要再次搂住陈鱼的手僵住，停留在半空，陈鱼的眼就像无情的美杜莎，陆弋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再次变成了泥塑，他原本以为自己又可以活了。
“你的爱就是用尽各种卑劣手段将我的母亲污蔑送进监狱，强行限制住我重病在床的弟弟的自由，就是把我囚禁在你身边，一次又一次不顾我意愿的强迫我，践踏我？”
“你的爱就是摧毁我所珍视的每一个东西？”
“你知道十八岁的陈鱼有多爱你吗？”
陆弋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他的不安，恐惧，茫然，全部变成了暴怒，愤怒是他唯一发泄情感的方式。
没有出乎陈鱼意料的，陆弋再次把她拽到了地上，床边的水杯也摔成了碎片，碎片一点一点的扎进陈鱼的小腿。
陆弋用扭曲的表情抽动了嘴角，他死死的盯着陈鱼被扎进玻璃碎片的小腿。
“那现在呢？”
陆弋用近乎一个孩童般天真残酷的执拗表情看着小腿血流不止的陈鱼。
陆弋就在这样站在陈鱼的面前，高高的抬起腿，做出要踩陈鱼腿的姿势。
意料之中的恐惧表情没有在陈鱼脸上看见，陈鱼看见陆弋那副恶心的样子笑出声来。
“当然不爱。”
陆弋在听见不爱的那一瞬间就踩了下去，陈鱼咬紧了嘴唇，鲜血流出来。
他们缠绕的缘分，那根早就已经要断开的姻缘线在此刻如同陈鱼的腿一般被陆弋彻底踩断。
像极了这一摊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