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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去拿。”
食堂阿姨拆了根牛奶盒子上吸管放进碗里。
岁杪咬住吸管喝了好久,速度才逐渐慢下来。
她蔫蔫地靠在男人怀里,眼睛闭着,呼吸清浅,像是睡着了。
这还只是刚怀孕不久,他的杪杪就要遭受这种痛苦,以后会怎么样,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周臣政看着女孩惨白的小脸,一颗心像是被人攥紧了那样难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拍着女孩后背,又哄着她喝了好几口。
岁杪眉骨要拧成“川”字,小声嘟囔:“太甜了,哥哥……”
“那不喝了,乖乖,我们歇会儿。”
“你给我拆奶酪棒。”
“好。”
周臣政将她手里一直攥着的奶酪棒拆开,喂进她嘴里,“含着。”
“我知道。”她哼了声,往男人怀里拱,“哥哥,你是不是心疼我呀。”
尾音有些上扬。
她听起来很得意。
周臣政真想打她屁股,教训她一下。
明明就没本事逞强,还想着一次性抽完九管血。
“杪杪,我很不开心。”
“我知道,你心疼我。”
“是因为你不听话,你明明撑不住还非要逞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
岁杪虽然使不上什么劲,但还是在很卖力地用脑袋拱他,
“我才不矫情,前两年,我进皇家舞团的第一次登台表演,就把腰摔断了。我脊椎上钉了十颗钉子,养了一年才好,周臣政,我真的不矫情。”
岁杪娇气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她有那么多人宠着,谁都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
可偏偏她现在却像是证明一样,甚至还带着自豪的口吻,和他说前两年她摔断了腰,打了十颗钉子,养了一年。
她就这么稀松平常地说了出来。
“我当时还要我妈咪拍了照片哦。”岁杪咕蛹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相册里两年前的记录,把手机举到他眼前。
是她拍的钉子的照片。
钉子、连接棒、连接帽,放在透明的塑料袋里,能清楚地看到钉身上沾着的血迹,甚至模糊到了袋子上。
仅仅是通过这张照片,周臣政仿佛就幻视嗅到了那些金属冰冷的味道里混合了她温热的鲜血。
刺得他鼻头泛酸,眼眶涨得厉害。
连呼吸都不顺畅,堵得慌。
周臣政僵了好久,悬在她后背的手也忘了落下,就这么无声又呆滞地瞧她。
“医生说这些是医疗废物,不可以让我带回家,我就只好拍几张照片纪念一下啦。”
岁杪喋喋不休地向他介绍,她那段痛苦得近乎要抑郁的岁月。
香宝也是那时候岁澜女士担心她会一蹶不振,送给她的抚慰犬。
所以,当她在金鼎湾看到香宝时,她觉得之前和周臣政结下的梁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可以原谅一时犯错的老男人。
小姑娘嘴一张就叭叭个不停,说了好多才反应过来周臣政一直都没开口。
咋?
她是没给他发言的机会吗?
“周哥哥,你怎么不讲话了呀。”岁杪从他怀里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扑闪着无辜的眸迎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的瞳孔乌黑乌黑的,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深渊之口又漂浮着一层氤氲波动。
岁杪愣了两秒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周臣政好像哭了。
他哭了?
连眼尾都泛红,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苦难。
“你怎么哭了呀,哥哥。”岁杪抬手抚上他些微湿润的眼角。
她逐渐恢复点力气,支着身子在他腿上坐直,用手背擦掉他溢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