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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春梅完全不懂法，在派出所关了一夜已经吓得不轻。
“儿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余庆良被她扯着，也有点乱：“应该……应该是假的吧……”
别说七十年代了，就是后世，很多人也没有打官司的经验，对法律了解很少。
沈晚柠说的这些，他们不懂，顺着她的话去思考，一个个吓得不行。
——
高春梅母子俩气冲冲的来，最后灰溜溜的跑了，给妇产科留下了一个好大的八卦。
也给待产的孕妇家属们上了个警钟，本来他们心里还有重男轻女的旧思想，这下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了。
“他们俩是过来做什么的？”
曹晓月把病房门关上，疑惑地问出口。
沈晚柠笑了笑：“听说余庆良早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曹晓月兴奋地瞪大眼睛：“谁打的？简直就是雷锋同志！我要知道是谁，一定给他们送上十个红鸡蛋表示感谢。”
生孩子有送红鸡蛋的传统，曹母刚回来就煮了一大锅，让曹晓月把左邻右舍都送了一遍。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红鸡蛋。
病房里还有外人，沈晚柠当然不能说是自家出手了，只笑笑不说话。
“新如姐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对，医院住着不太方便，坐月子还是在家里更好。我可以找照顾她。”
曹母笑着点头，“小柠啊，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把他们吓走了，还有得闹呢。”
高春梅闹事的能力，曹母已经见识够了，想到就头疼。
“没事。”沈晚柠不在意地摆手，“婶子，我刚才也不是单纯在吓他们。新如姐想离婚对吧？”
曹家人齐齐点头：“对。”
“余家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离婚。”
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女人想要离婚也必须脱下一层皮来，更别说1976年这个保守的时代。
沈晚柠出了个主意：
“我觉得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先把高春梅下药的证据拿到手，诉状也写起来。
要是余良庆答应离婚，我们就按兵不动。要是他们家胡搅蛮缠，我们就把他们告上法庭。
虽然法官判庭下和解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们也能让余家丢一次大脸。”
高春梅给小婴儿喂安眠药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被判刑的可能性很小。
只能说用这样的方式来达成平衡，逼迫余家尽快点头答应离婚。
曹家人听完，互相看了看。
曹新如抱着孩子，哑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又说了会儿话，曹家人忙着整理东西出院，沈晚柠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手里被塞了好几个红鸡蛋。
她推辞不过，放进了包里。
——
两天后。
1976年1月8日。
寻常不过的日子，江行简突然急匆匆地到国营饭店找沈晚柠，正是中午最忙的时候。
沈晚柠抽空跟他去了后院。
江行简说：“小柠，我要去一趟京市，年后才能回来。”
沈晚柠担心不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行简神情悲怆，眼圈发红：“京市发来电报，我们最敬爱的人走了。”
沈晚柠脑子嗡的一声，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学过的文章——十里长街送总理。
毕业这么多年，文章里的字字句句已经忘了个干净，只留下当时的阅读感受，人民的悲痛和不舍，一直萦绕在心间。
“我……我跟你一起！”
沈晚柠哽咽着，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很执拗。
重生一回，她也很想去送送那位老人。
那位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