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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在摆满饺子的桌前坐定,碗筷碰撞间,满是期待。这时,一大爷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大伙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耽误不了大家多少时间。”
正准备大快朵颐的人们闻声,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奇地望向一大爷,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刚刚街道办的廖干事来过了,说明天开始就能去买大白菜了。”一大爷的声音沉稳有力,在院子里回荡。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买大白菜可是关乎一整个冬天饮食的大事。四九城的冬天天寒地冻,室外的低温让蔬菜根本无法存活。
和后世不同,那时既没有先进的温室大棚技术,也没有便捷的长途运输,想要在冬天吃上新鲜蔬菜,难如登天。
大白菜便成了家家户户过冬的“救命菜”,要是买不到,整个冬天可能都只能对着单调的饭菜发愁。
人群中,大家纷纷开始盘算起来。不少人暗自决定,明天一大早一定要早早去排队。毕竟,大家都知道,第一批运来的大白菜,品质往往是最好的。越往后,就越可能是被别人挑剩下的残次品。
一大爷看着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再次开口,提高了音量:“大伙先安静一下!我琢磨着,为了能让咱们全院都买到上好的大白菜,要不这样安排:
咱们安排人去排队,女同志们负责挑选和采购,男同志们呢,就负责去借板车,到时候把大白菜运回来。咱们全院齐心协力,肯定能买到最好的大白菜!”一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眼神中充满了干劲。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觉得一大爷这主意确实不错。这样一来,大家分工明确,谁也不吃亏。而且有这么多人一起帮忙,采购大白菜这件事也能轻松不少。要知道,在当时,家家户户买大白菜,都是按百十来斤起步,得一次性储存够一个月吃的量,不然根本撑不到来年春天。
二大爷也在一旁附和道:“要是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按一大爷说的办!大伙先赶紧吃饺子吧,再不吃可就凉了。”
经二大爷这么一提醒,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品尝美味的饺子。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了,眼睛放光,大口大口地吃着,那模样就像是几天没吃饭的小馋猫。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许久未曾吃过饺子,这顿饺子吃得格外香。整整三十斤肉做的饺子馅,不一会儿就被大家消灭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人意犹未尽,眼巴巴地望着空盘子。
第二天,天还黑漆漆的,四合院的妇女们就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了。为了能在第一天就买到心仪的大白菜,她们可是下了决心,拼了。
妇女们早早地就出了门,有些还带上了自家孩子。虽说这时的四九城还没正式进入寒冬,但早晚的气温还是挺低的,大概只有十度左右。孩子们正处在贪睡的年纪,不少人还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来。可经不住妈妈们的“软硬兼施”,一番“亲切”的交流后,只能睡眼惺忪、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跟着妈妈去排队。
在那个年代,小孩子从小就得干活,帮着家里分担家务,根本没有所谓“虐待儿童”的说法。
一大妈她们自认为出门已经够早了,可到了地方才发现,人外有人,有人比她们更早。甚至有些人,从得知可以买大白菜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排队,为的就是能抢到最好的大白菜。
大家为了过冬的储备,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只能说,那些更早来排队的人付出得更多,所以他们能更早买到心仪的大白菜。
在指定的采购地点,早已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也早早来到现场维持秩序,看到队伍排得实在太长,都快影响到交通了,只能赶紧指挥队伍拐弯,避免妨碍到其他人。
此时,运送大白菜的车辆还未抵达,人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跺脚、搓手,眼巴巴地望着道路尽头,期盼着运白菜的车能早点出现。
终于,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运送大白菜的车队缓缓驶来,有卡车,也有拖拉机。车队一出现,孩子们兴奋起来,他们平日里很少见到拉车的马,此刻都新奇地围过去,对着拉车的马指指点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大人们则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车上的大白菜,心里盘算着这批白菜的品种和质量如何。要是能赶上一批好白菜,大家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感觉这个冬天有了保障。可要是白菜质量欠佳,人们难免会有些沮丧,甚至有人冲着分发大白菜的街道办工作人员发起牢骚,抱怨他们为什么不进点好货。
然而,抱怨归抱怨,白菜再差也得买。毕竟,这次的大白菜是按批发价售卖,才几分钱一斤。错过了这次机会,想一次性买到这么多大白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街道办的李主任在一旁看着,发现单靠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根本忙不过来。无奈之下,只能赶紧去请外援,派出所的治安人员,除了留下值班的,都被李主任叫过来帮忙。
治安人员们一边维持着现场秩序,一边帮忙把车上的白菜卸下来。没办法,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里有不少是女性,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这种体力活,还是男同志更有优势。
买白菜的流程可不简单,得排两次队。首先要排开票的队,把副食本给街道办工作人员查验,确认没有问题后,工作人员才会开票,证明你属于划片供应白菜的范围。接着交钱,领取记录购买白菜数量的小票,然后再去排领白菜的队。
不过,只要拿到了购买大白菜数量的小票,就意味着今天肯定能领到白菜。要是没领到小票,那就不用浪费时间继续排队了,就算排了也领不到,只能等下一次送大白菜进城时再来。
所以说,想顺利买到大白菜,并非易事。街道办工作人员的工作量极大,好在有治安人员帮忙,不然单靠他们,想完成今天的任务,估计得忙到深夜。
治安人员站在卡车或拖拉机上,不停地把车上的大白菜卸到地上。旁边就是秤,工作人员把卸下来的大白菜整齐地摆放在一旁。不一会儿,大白菜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有人领到了小票,来到“白菜山”前,把小票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小票,仔细看了看,大声说道:“一百二十斤!”
随后,其他工作人员熟练地把大白菜放到秤上称重。为了提高效率,重量不可能称得特别精准,只能是个大概的数量。要是每个人都精确称重,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而且人手也不够。
很快,重量称好了。这里可没有帮忙打包装的服务,一切都得靠自己想办法运回家。
把大白菜运回家同样是个大工程,往往需要全家出动,男女老少齐上阵。老人和妇女会把白菜装满竹制的小孩推车,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家推;中年人则把白菜装进筐里,有自行车的就用自行车驮着往家骑;
要是没有运输工具,就只能用麻袋把白菜背回家。孩子们力气小,拿不了太多,就一棵一棵地往家抱。
在后世,网上流行各种请假的“花式攻略”,有人为了旅游,有人为了偷懒,甚至还有让孩子帮忙写假条的。
但在那个时候,只要跟单位说请假买大白菜,就能光明正大地请假,单位不仅不会刁难,还会立马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