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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你也知道，人是铁饭是钢，好好吃饭才能保证体力和精力，科研是重要，可休息也是必要的，不是吗？”
霍衍紧抿着的唇终于开口了：“我不是黄世仁，没有不让他们吃饭。”
似乎没想到他这样冷冰冰的人还会开玩笑，姜远寒不由得笑了下：“你是没说不让他们吃饭，可你是他们的主心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他们有影响。”
霍衍扫了一眼实验室的人，每个人都像是在等他发号施令，没有他的允许，他们动都不敢动。
……他有这么独裁吗？
以前跟他搭档过的人，可从没说过他难相处。
算了，既然她这样说，再僵持下去就是他不近人情。
“都先吃饭。”
虽然他点头了，但他不动筷，其他人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吃。
姜远寒只好把他那份饭拿过来，放到他桌上，示意大家一块吃：“都饿了吧？那就别忍着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饭才有力气搞研究！”
说着，她弯低腰，小声对霍衍说：“如果你不吃，我可要告诉佳佳了，看她会不会来烦你。”
要是被霍佳佳知道他为了实验不吃饭，不仅会在他耳边唠叨好一阵，还会写信、打电话回家，估计他回京市之后，少不了被爸妈批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衍轻叹一口气，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是挺有办法。”
他拿起筷子，细嚼慢咽。
实验室的氛围瞬间变得轻松，大家开始互相递饭盒，甚至还敢小声说话了。
“这个女同志是什么来头，居然能把霍研究员治得服服帖帖，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怕他，心理素质太强大了吧！”
“她是食堂新来的供应商，好像姓姜，之前她过来和谢主任签合同，我见过一次，当时还以为是哪来的电视明星，长得可美！”
“姜同志真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人美心善，关键是还胆大，我替我妈的儿子感谢她！”
“你妈的儿子不就是你么，真会贫！”
“哈哈哈！”
“……”
大家有说有笑地开始吃饭，冷冰冰的实验室总算多了些许温度。
姜远寒认识霍衍没多久，可她知道，他在人前严肃、一丝不苟，不代表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只是他和人相处的方式稍微有点不一样。
他就像……冰块里包裹着的米糕，融化之后，内心才是柔软的。
“你过来找我，有事？”
见她站在一旁不说话，霍衍放下筷子。
食堂和实验室还是有点距离的，她如果没事不会特意找到这里，毕竟她之前曾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我……我就是来找你借书！”
蹩脚的借口，姜远寒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可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听到别人对他的负面评价，所以替他不舒服，又得知他为了实验不吃饭的消息，才站在这里的吧？
她一个外人，以什么立场关心他？
知道的是她出于对霍佳佳的友情，不知道的以为她有什么歪心思。
霍衍是国家级的研究人员，她这个将要离婚的人，绝对不能造成任何误会，也不能害他名声受损！
好在霍衍没深究：“什么书？”
“嗯……我想想，你这么一问我突然忘记了。”
不是忘记，是她压根没想过！
姜远寒略微心虚地别过脸，往后走了两步，谁知地上有个开关装置，她一个不留神踩了上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实验室发出一阵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闪烁，检测屏幕上显示数据异常，气体浓度超出了安全范围。
这是他们正在研发的项目，气体泄漏检测装置，一旦成功就可以应用在各大工厂，从最大程度避免有毒气体泄露，也能从根本上保证工人们的安全。
霍衍猛地起身，脸色骤变，立刻冲了过来：“你做了什么？！”
姜远寒被他的语气震了一下，顿时有些不服气：“我不小心踩到，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凶做什么？”
霍衍沉着脸，没继续说话，重新打开开关，立刻查看设备的显示数据，低声自语：“不对，刚才我调试过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那些原本在吃饭的研究员听到警报，纷纷放下碗跑上前，看到设备上的显示，每个人脸色都变白了。
姜远寒意识到自己确实闯了祸，刚想道歉，却被一个研究员狠狠地瞪着。
“设备模型还没完善好，需要一直通电测试，你不小心踩到开关，就等于让这次的实验数据作废，我们不吃不喝熬了一周的心血，都被你毁了！”
“这里是实验室，不是菜市场，你们这些菜贩子到处莽撞，别用你们卖菜的那一套进来！”
“都怪你这个害人精，实验室不欢迎你！”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她的表情都变了，他们视她为仇敌，不久前口口夸赞的那个姜同志，仿佛没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