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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晗遗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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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老道的心脏在青砖上搏动,每跳一下便溅出几点荧光血珠。吴邪的匕首刚挑开玉晗内层的鱼胶封蜡,刺骨的阴寒突然灌进耳道——那是北魏墓特有的陶俑共振音,混着电流杂音,竟拼凑出三年前林母的最后通讯:“丙申年七月十五,青铜神树第三枝……东经112°47′,北纬34°48′……”坐标正是此刻邙山的地心深处。

林浅的断铃红绳骤然绷直如琴弦,腕骨处的勒痕渗出金血。地砖缝隙中,《淮南子》记载的“血脉藤”正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布满眼球状凸起,末端卷着的汉代鎏金连心锁突然发出蜂鸣,锁眼正对她腕间的血珠。“别碰!”林深的量天尺横挥,尺身二十八宿纹路却在锁面映出倒置的星图——正是第三章地窖里鲁班锁折射的《山海经》残象。

太迟了。连心锁突然爆发出磁石般的吸力,林浅的指尖刚触到锁身,三十六根青铜探针便从锁芯弹射而出,顺着静脉直插心脏。她的瞳孔骤缩,视线里浮现出《黄帝内经》的灵枢图谱,每根探针都精准刺入“手少阴心经”的要穴。吴邪的黑金古刀突然嗡鸣着挣脱掌心,刀柄玉瞳映出血色篆文——那是《越绝书》中记载的“兵魂祭”咒语,刀镡处的蟠螭纹正吸收着林浅的金血。

古刀凌空劈向连心锁的刹那,刃口迸发的煞气竟凝结成九道青铜剑影,每道剑影上都缠着帛布蒙眼的铸剑师虚影。林深的重瞳穿透刀魂,“看”见了惊世骇俗的画面:春秋时期,欧冶子一脉的铸剑师正以活人瞳孔为核,敲打着眼形刀镡,炉中燃烧的竟是《抱朴子》记载的“金石火”——专焚修士魂魄的地火。

“是欧冶子的‘瞳魄剑’!”林深的量天尺迎上刀魂,紫檀木尺与青铜剑影相撞,溅出的火星竟在空中拼成《考工记》的铸剑密文。连心锁发出编钟般的哀鸣,林浅血管中的探针开始共振,北魏墓穹顶的二十八宿星图突然投射出光柱,将她钉在地面的“灵枢九宫位”上。更骇人的是,吴邪的右臂突然浮现出蛇形刺青,纹路与楚帛书上的“祭牲纹”完全一致,不受控制地抓向刀柄。

“吴邪!用刀刺自己肩井穴!”林深的量天尺扫过吴邪颈侧,尺身突然滚烫——那里正贴着《武经总要》记载的“控魂钉”,薄如蝉翼的青铜片上刻满九门密咒。吴邪猛然惊醒,反手将匕首刺入肩井穴,黑血混着金粉喷出,刺青如活物般蜷缩后退。

地底突然传来石破天惊的轰鸣,血色泉水从砖缝中涌出,将连心锁浸泡在黏稠的血浆里。鎏金外壳剥落,露出内层的青铜人面鼎,鼎耳饕餮纹的巨口张开,吐出半卷浸透尸油的竹简——正是父母笔记里缺失的《葬经·外篇》。林深的重瞳透过竹简,“看”见了二十年前的雨夜:

襁褓中的自己躺在青铜祭台上,九门众人戴着相同的重华面具,为首者正是吴邪的祖父。当冰凉的手术刀划开左眼时,母亲的哭喊被《乐经》黄钟之音掩盖,取出的眼球被嵌入黑金古刀的刀镡,刀刃上从此刻下了他的血脉纹路。

“原来刀魂是我的瞳魄!”林深嘶吼着抠向自己左眼,却发现眼罩下的皮肤光滑如初——当年父母用三尸虫茧的黏液伪造了眼盲,真正的瞳孔早已与刀魂融合。就在此时,连心锁轰然炸裂,三百六十枚青铜碎片如暴雨般射向林浅,在她胸前拼成《山海经》中的烛龙图,龙眼处正是她右目所在的位置。

吴邪的刀柄玉瞳突然爆裂,飞出的晶片在血泉中凝成透明的河道模型——正是《水经注》缺失的伊水古河道,河道末端连接着的,竟是此刻他们脚下的青铜祭台。

血泉退去,地面浮现出九具青铜跪俑,每具俑身都刻着老九门当家人的生辰八字。林浅胸前的烛龙图突然游动,金瞳射出的光柱击碎跪俑天灵盖,露出内部用尸油浸泡的绢帛——《酉阳杂俎》记载的“尸谏书”。吴邪抢过绢帛,上面用朱砂写着:“丙戌双生,烛阴之眸,以血祭鼎,九门永固。”落款是九门初代家主的印鉴。

“二十年前的祭典,他们本想剜去我们的双眼,让九门借烛龙之力永掌黄泉。”林深的声音沙哑,重瞳中倒映着跪俑内部的机关——每个俑心都嵌着与三尸虫茧相同的青铜碎片,正随着他们的心跳微微震颤。更恐怖的是,吴邪的刺青已蔓延至咽喉,他突然看见自己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按向祭台中央的凹槽。

“用你的刀!”林浅尖叫着扯下腕间红绳,断铃残片化作金针刺入吴邪眉心。黑金古刀应声落地,刀刃却调转方向,刀尖直指吴邪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林深的量天尺卡住刀纹,尺身与刀身相撞的刹那,整座祭台发出钟鸣般的回响。

血泉突然沸腾,九具跪俑集体融化,在地面汇成一面青铜镜。镜中浮现出九门初代盗墓的场景:火把通明的地宫中央,跪着的孩童与林氏兄妹相貌相同,而举着火把的领头人,赫然长着与吴邪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九门的轮回诅咒……”林深的重瞳流出血泪,终于明白为何吴邪的刀会与他们的血脉共鸣——九门初代家主早已将自己的魂魄封入刀中,世世代代寻找合适的祭品。

第五幕:锁心破阵

林浅盯着镜中吴邪的倒影,突然发现他后颈的刺青在镜中变成了双瞳纹。她抓起《葬经·外篇》,发现竹简背面用指甲刻着父母的遗言:“连心锁即九门命脉,毁锁需断血脉之根。”

“哥,还记得第三章的虫茧黏液吗?”林浅将断铃残片按进鼎心,“我们的血能激活烛龙,也能毁掉九门的祭器!”她咬破指尖,金血滴在青铜鼎的饕餮纹上,整座鼎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吴邪趁机握住黑金古刀,刀刃却在接触鼎身时剧烈震颤——刀镡中的瞳孔正在吸收鼎内的地脉生气。林深突然想起《考工记》残页:“毁刀者,需以原主之血祭之。”他猛地扯开吴邪的衣襟,只见其心口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菱形红痣——正是当年被剜去的左眼位置。

“用我的血!”林深将手掌按在刀镡,金血与刀魂中的瞳魄产生共振。惊天动地的爆响中,青铜鼎轰然炸裂,九道黑烟从鼎中窜出,在空中凝成九门家主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在嘶吼着同一句话:“双生不归位,黄泉门不开!”

硝烟散尽,祭台中央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穴,穴壁上刻满与兄妹瞳孔相同的菱形纹路。林浅捡起半片玉晗,里面掉出的胶卷照片上,父母正抱着襁褓中的他们站在青铜树前,背后的岩壁上写着:“丙戌双生,非烛龙之子,乃九门之锁。”

吴邪的刺青终于消退,他盯着地穴深处的微光,突然想起楚帛书的最后一句:“养瞳二十载,血祭烛阴目。”而他们,刚好在二十岁这年踏入了邙山的陷阱。

“九门想让我们成为烛龙的眼睛,却不知父母早把我们变成了锁。”林深望着祭台上逐渐熄灭的血泉,量天尺突然指向地穴深处,“那里有《葬经》记载的‘建木根系’,当年父母就是在那里……”

他的话被林浅的惊呼打断。地穴底部,九百九十九盏引魂灯正在亮起,每盏灯芯都是一枚跳动的瞳孔,而灯座上的铭文,竟开始浮现出吴邪的生辰八字——九门的备用祭品,从来不止他们兄妹。

晨雾中,三人站在祭台边缘,背后的青铜镜突然映出搬山老道的身影:他的心脏早已融入鼎中,此刻正通过灯芯注视着他们。而林浅腕间的红绳,不知何时又接上了半截新铃——铃身刻着的,正是《道藏》中记载的“幽冥瞳灯”密文。

“下一站,建木神殿。”吴邪握紧黑金古刀,刀镡处的瞳孔纹正在变淡,“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弄清楚,九门到底在我们身上埋了多少颗‘眼睛’。”

地穴深处,三尸虫茧孵化的沙沙声与引魂灯的明灭节奏同步,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祭典倒计时。而林氏兄妹的瞳孔深处,属于烛龙的金色纹路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父母用二十年时光刻下的,属于人类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