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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星火燎原
青铜雨淅沥沥地落在归墟海面，叶凡横抱着瑶池踏过玉髓化的礁石。女子睫羽颤动，指尖忽然攥紧他胸前的衣襟。
\"师兄我睡了多久？\"瑶池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足够让璃儿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天道化身。\"叶凡低头，见她发间玉簪尾端新生的莲纹正渗着血珠，\"伏羲在你灵台种了三千道因果线，我需要\"
\"爹爹！小心脚下！\"璃儿的清喝破空而来。少女赤足点在浪尖，手中星砂凝成的长鞭卷住叶凡脚踝猛拽——方才立足的礁石轰然炸裂，青鸢腐烂的半边身躯从碎石中爬出，另半边玉髓面孔泛着诡笑。
\"师姐醒了？\"青鸢歪头，脖颈发出朽木断裂的咔咔声，\"正好赶上见证新天道诞生呢。\"
瑶池掌心凝出补天绫，绫尾扫过青鸢面门：\"当年抽你仙骨时，就该将神魂碾成齑粉。\"
\"哈！\"青鸢腐烂的右手突然暴涨，指甲化作青铜卦链缠住补天绫，\"你剜心镇封伏羲大人时，不也留了道暗门？\"她猛地扯动锁链，瑶池踉跄半步，发间玉簪突然射向海面——簪尖触及之处，初代烛龙的逆鳞破水而出！
叶凡星砂剑出鞘，剑锋抵住青鸢眉心：\"说，伏羲在鳞片里藏了什么？\"
\"师兄何必着急？\"青鸢玉髓化的半边脸突然裂开，露出内里蠕动的青铜菌丝，\"你们且看——\"
海面突然沸腾，十万渡魂莲灯调转方向。每盏灯芯都浮出伏羲的虚影，异口同声道：\"本尊以十万飞升者为祭，请天道开眼！\"
璃儿踏浪而至，发间并蒂莲迸发清光：\"休想！\"她挥动星砂长鞭，却见鞭梢触及的莲灯突然玉髓化，灯芯处浮出瑶池剜心时的画面。
\"璃儿，收鞭！\"瑶池厉喝，\"他在用我的因果污染星砂！\"
\"晚了。\"所有伏羲虚影同时抬手，归墟深处传来青铜门开启的轰鸣，\"当年种在补天台的菌丝，此刻正在吞噬天道核心——\"
\"你当真以为，本座算不到今日？\"叶凡突然捏碎剑柄镶嵌的烛龙逆鳞。碎片化作三百六十道金光，精准刺入每盏莲灯的灯芯，\"青鸢，你且回头看看！\"
青鸢腐烂的右眼突然爆开——本该被龙骨束缚的伏羲真灵，此刻正被十万道星砂锁链缠绕。锁链另一端没入璃儿心口，少女七窍渗血却笑得恣意：\"你以为我吸收十万飞升者的魂魄，是为了修补天道？\"
伏羲真灵的面具寸寸龟裂，露出底下蠕动的菌丝：\"不可能本尊明明\"
\"你教过我，因果线要埋三手。\"璃儿指尖轻挑，锁链突然燃起混沌火，\"第一手让爹爹斩我发间青莲，第二手让娘亲剜心时沾染菌丝，第三手——\"她猛然收紧锁链，\"用你亲自种下的《往生卷》禁术反噬其主！\"
海天之间突然寂静，唯有锁链灼烧菌丝的嗤响。瑶池忽然按住叶凡手臂：\"师兄，那具青铜棺椁\"
话音未落，归墟深处传来龙吟。初代烛龙的残骸托着青铜棺破浪而出，棺盖缝隙间渗出暗红血雾，凝成八个猩红卦象：
乾坎震艮，坤离巽兑
\"师姐果然敏锐。\"青鸢残躯突然自爆，喷溅的玉髓凝成卦盘，\"伏羲大人真正的肉身，可是用初代天道的骸骨所铸！\"
瑶池补天绫突然缠住叶凡腰身：\"师兄，开棺需用我的心头血！\"
\"你敢！\"璃儿星砂长鞭卷住母亲手腕，\"这分明是\"
\"是唯一的机会。\"瑶池抚上女儿发间染血的莲瓣，眉眼温柔似昆仑山巅的初雪，\"当年我留了半缕善念在棺中，唯有至亲血脉能唤醒。\"
叶凡剑尖刺入青铜棺椁，忽然回头：\"璃儿，护住你娘亲的灵台！\"
\"爹爹！\"少女嘶声欲拦，却见瑶池已并指刺入心口。淡金血液触及棺椁的刹那，八卦封印轰然炸裂，冲天血光中浮出一具晶莹如玉的骸骨——每根骨节都刻着逆转的《红尘劫典》！
伏羲真灵突然发出狂笑：\"瑶池啊瑶池，你可知这具天道遗骸里\"
\"封着我当年剥离的恶念。\"瑶池踉跄半步，唇角溢血却笑得释然，\"师兄，还记得东海畔我教你的焚天诀吗？\"
叶凡瞳孔金焰暴涨，星砂剑突然分解成三万六千枚道种：\"璃儿，用潮汐引渡！\"
\"不要——！\"少女的哭喊混入龙吟。混沌火吞没骸骨的瞬间，初代烛龙的逆鳞突然拼合完整，鳞片内浮出瑶池用凤血刻下的最后箴言：
宁焚己身骨，不染苍生劫
烈焰中的骸骨突然抬手，指尖轻触璃儿泪痕：\"痴儿，天道本就需要善恶制衡\"瑶池残存的善念化作星砂，裹住女儿发间的并蒂莲，\"从今往后，你便是新的\"
\"娘亲！！！\"
归墟在悲鸣中崩塌，青铜门废墟上却生出嫩绿新芽。叶凡抱着逐渐透明的瑶池，见她发间玉簪正化作齑粉：\"师兄，该放手了。\"
\"十万年前你让我放手，结果呢？\"叶凡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这次\"
\"这次不同。\"瑶池抚上他染血的下颌，指尖星砂凝成微缩的并蒂莲，\"你看归墟深处。\"
顺着她所指，只见十万渡魂莲灯尽数熄灭，每盏残灯都生出一株青莲。璃儿跪坐莲心，发间半红半白的并蒂莲正缓缓舒展——左瓣染着伏羲菌丝的青铜纹，右瓣流转瑶池善念的玉髓光。
\"潮汐开始流转了\"瑶池最后的声音散入风中。叶凡怀中只剩星砂簌簌，却在触及海面时开出一朵红莲——莲心处，微缩的青铜门正在缓缓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