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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真正的灾情
孩子不会撒谎！
姜瑾不由得起了恻隐之心，尤其是看见孩子的胸口处甚至已经露出了肋骨的形状。
她叹一口气，将自己车上的点心留了大半下来，严肃道：“这些点心是我全部的粮食，我们是陛下密令去西南观察情况的，今日所见所闻，我们必定也会全部面呈于陛下。”
“所以我们需要了解到西南之地的全部情况，请诸位千万如实说来，这些点心，可是我做给诸位的谢礼。”
众人忙不迭点头，认真回答姜瑾的问题，一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不够积极，拿不到点心。
而那些拿到点心的，更是迅速便塞进嘴里。
狼吞虎咽的模样，吓人的很。
不过好在姜瑾他们来的路上便有一个小镇，山水风美，并未受到影响，姜瑾便不曾对他们提过任何施舍水米的事。
凭借这些点心，姜槿知道了整个西南的情况。
原来，顾寒书早自己七日来到这里，却并未曾对百姓们施舍一点，反而是私下串联本地官员，将粮仓看得紧紧的。
至于百姓们的死活，更是浑然不顾，甚至还几次在大的镇子门前与当地官员紧闭城门拒绝百姓入城，有恃无恐的嬉笑着，称这些贱民便是饿死了，亦不足为惜。
姜瑾听得震惊不已。
直到那些百姓们将此处情况全部描述。完，姜瑾才平静下来。
她叫那些人暂且先休养生息，自己则钻进马车里和纪渊面面相觑。
姜瑾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道。
“顾寒书怎会如此？此次赈灾，关乎江山社稷是否稳定，若是赈灾不力，顾寒书回到京城，少不得要被陛下问责，他这是做什么？便是破罐破摔，也不能如此做派吧！”
对此事，纪渊却有不同的想法。
他一脸认真的对姜瑾分析。
“我只怕这事比咱们想象的复杂很多！”
看着姜瑾疑惑的眼神，纪渊认真道：“此次赈灾带来的银两与粮食均是够的，并且按照描述，他虽是叫这些百姓们挨饿，恨不得叫他们死了，却也并没有隐瞒百姓去世的数目，反而是如实将那些人上报给京城，还不断描述着自己的困难！”
“足以说明，他不是沽名钓誉，所以我猜，他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向京城向陛下持续勒索，最好是能在他能力范围内，要到最多的赈灾品，这样，救济百姓花费不了多少，但在账目上却大有手脚可做，甚至他还能从这件事情当中贪污不少。”
“瞧他如今这副模样，想必他来到这儿的几天之内，贪污下的银子便超过二十万两了。”
纪渊摆弄着手头折扇，满是讽刺的笑道。
“与二十万两银子相比，陛下的几句训斥，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他还说不得不成？”
姜瑾更加怒不可遏：“好个顾寒书，竟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一般！此次选他赈灾，当真是用错了人。”
姜瑾说这话，便直接在马车当中，写下一封密信。
打了个呼哨，姜瑾身边暗卫之一的阿一便迅速出现。
姜瑾将这封书信折好，交给阿一，认真道：“你将这封书信送回京城去，拿了我的印鉴，亲自交给陛下，不可假他人之手！”
“此事涉及救灾之事，万不能有任何耽搁！”
阿一痛快答应，甚至不用马匹，腾空一跃，便径直起身离开此地。
看着纪渊略显错愕的眼神，姜瑾也不曾同他隐藏的直接道：“阿一是我身边的暗卫之一，他素来武功高强，却只是在轻功之上优秀，别的一般。”
“此去凶险，一来不必叫他以身犯险，二来以他的本事，还是回京城送信才不算大材小用，此事必须告知陛下。”
纪渊同样点头。
姜瑾走出马车，对着那些难民认真交代。
“我即刻叫人给你们松绑，你们若信得过我，就从此地一路向西！”
“西处有个政和县，那里山景水景都十分不错，且政和县的县令做事极有章法，心存仁善，绝不会故意驱逐你们！”
“我这一路上也带了几个人，正在那处施粥，你们只凭借自己难民的身份，就能到政和县领取粥米。”
“待到西南的情况好些之后，尔等再回西南，也一样来得及，你们可愿意去？”
“愿意的，愿意的！”
那些人连忙行礼，满是感激的跪下，对姜瑾道谢。
”多谢贵人如此心地善良，我们眼瞎，冒犯贵人，贵人却还指了一条明路，给我们这些人，我们真是惭愧！”
姜瑾摇头，叫暗卫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确定他们分的出方向，又点了三天的粮食，交给他们。
“你们只要全速前进，在这些粮食吃完之前，必能到达政和县，到那处也可以帮着粥棚的人做些事情，换取粮食！”
众人更是一阵千恩万谢。
姜瑾没理会他们，只转身吩咐下人，赶着马车离开。
一路上，姜瑾面色沉沉，眉宇之中，带着满满的郁闷，就连话都比之前少了许多。
对于此事，纪渊心知肚明，原因再简单不过，只是因为姜瑾心中惦记着这些百姓们罢了。
她心疼百姓受苦，更气恼于自己无法拯救这些百姓们的辛苦，所以才会如此模样。
纪渊也跟着叹一口气，连忙安抚：“我知你在想些什么？可是自古以来，从来都是水至清则无鱼。”
“顾寒书自然胆大了些，但朝中先前也并非未有过先例，甚至早些年收税收之时，在个别朝廷大员的庄子上，甚至出现了三两秤的现象，最后不也是不了了之？”
看着姜瑾满脸不满，纪渊叹一口气，轻声道：“眼下咱们解决不了这一时的困难，若要解决掉这些事情，最好的法子，就是你我二人迅速赶到那处，才能解决百姓们的燃眉之急。”
“别想了，全速前进，早一日到达西南之地，咱们就能亮明陛下的圣旨，接管赈灾的事了。”
姜瑾神色终于松快了几分。
她不得不承认，纪渊说的有理，唯有解决了赈灾之事，才是真正帮到了百姓们！
于是姜瑾打开马车门帘，对着外头的金穗认真吩咐。
“接下来的时间不必休息，只要马车承受得了，咱们便昼夜赶路，争取早一日赶到西南中心去。”
金穗哪有不答应的？立即驱使马车一路向前狂奔。
等到终于进了西南府，姜瑾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