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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陛下心软了？
姬致踱步至窗前，他眉头紧蹙，面容阴晴不定。
“小太监指认的齐国人是谁？审出来了吗？”
姜妩立于案前，冷静翻阅着手中密信：“那人已服毒自尽，不过从他身上搜出一枚印着山水纹的玉佩，正是齐国宫廷特制。”
姬致转身，眸光幽深：“这么看来，摄政王确与齐国勾结？”
“事实胜于雄辩。”姜妩放下信笺，嘴角噙着冷笑，“既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借此除掉他？”
姬致神色复杂，沉默片刻：“皇叔自幼与父皇一同征战，朕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卖国求荣……”
“陛下心软了？”姜妩步至他身侧，语气转冷，“若不除掉摄政王，我大秦社稷危矣！”
殿外更声渐远，夜色愈深。烛火映照下，她苍白面容上那双眼眸璀璨如星，却又冷厉如冰。
姬致长叹一声：“爱妃说得对，那爱妃你可有什么对策？”
“臣妾已有计策。”姜妩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香囊，展示给姬致看，“这是之前从谢辞身上搜出的传信物件，特制香料内藏密纸。臣妾可仿齐国密探笔迹，伪造消息给摄政王。”
姬致挑眉：“何种消息？”
“就说陛下昏庸残暴，我大秦军心涣散，民不聊生，正是齐国出兵的好时机。”姜妩眸光闪烁，“催促摄政王尽快行动，内应外合，一举攻破大秦。”
“会不会太冒险？”
姜妩轻笑：“兵行险招，方能制敌。”
真是好算计！且先试他一试。
姬致沉思半晌，终是点头：“就这么办。”
姜妩又道：“臣妾会令丽妃送信给林阁老，明日早朝时务必牵制摄政王，绝不能让陛下御驾亲征。”
二人商议至半夜，姜妩亲自写下密信，交予丽妃手中。
“小心行事。”姜妩拍了拍丽妃的手背，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丽妃紧握那信，郑重点头：“姐姐放心，妹妹定不负所托。”
夜风阵阵，吹皱一池春水。月影深处，知礼静立如松，目送丽妃离去的背影。
次日清晨，朝臣列队入殿。刚行过礼，摄政王便出列奏事：“陛下，边关战事紧急，臣恳请陛下御驾亲征，以振军心！”
林阁老立刻拂袖而出：“荒谬！陛下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冒险？安危系于社稷，若有闪失，大秦何存？”
“不错！”几位年轻官员齐声应和，“摄政王此言差矣！”
姬玄面色铁青：“若非陛下亲临前线，恐难扭转战局。尔等拦阻，是要眼睁睁看着边关沦陷吗？”
林阁老冷笑一声：“王爷真为国忧心，何不自请挂帅？”
“臣职责在内，守卫京师，岂能擅离？”姬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哼！”林阁老捋须冷笑，“王爷真会推脱！你不记得先帝在世时如何对你说的了？那时你还立下军令状，说要亲征北疆，若边关有失，提头来见！”
摄政王面色骤变：“林阁老，你——”
朝中其他大臣也纷纷出列指责摄政王，议论声沸反盈天。姬致神色依旧慵懒，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他忽然拍案而起：“够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林爱卿言辞激烈，实属大不敬。”姬致面露怒色，“来人，给朕拉下去杖责！”
群臣惊愕，林阁老却不惊不惧，从容下拜：“陛下，老臣直言，虽死不悔！”
姬致厉声喝道：“拉下去！”
姬玄忽然出列：“陛下息怒！林阁老年事已高，经不起杖责。不过是为国忧心，言辞过激了些。”
姬致佯作考虑，缓缓收起怒容：“看在皇叔求情的份上，朕且饶你这一回。”
林阁老连连叩首：“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姬致挥手让人搀起林阁老，又道：“至于御驾亲征一事，朕再议。摄政王先派得力将领前往增援，以免误了战机。”
“臣遵旨。”姬玄恭声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散朝后，林阁老被搀扶着走出太极殿，突见丽妃立于廊下，递给他一个眼色。林阁老会意，假装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林阁老！”丽妃惊呼一声，匆忙上前搀扶，“您没事吧？”
借着搀扶之机，她将一封密信塞入林阁老袖中。林阁老目光一凝，佯装虚弱，任由丽妃和侍从将他扶起。
摄政王府内，姬玄在书房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忽听心腹前来禀报：“王爷，门外有一摊贩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姬玄皱眉：“摊贩？传进来。”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被带入，他左右环顾一番，确定无人，才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
“这是何物？”姬玄接过，发现是一个做工精巧的香囊，上面绣着齐国特有的花纹。
“王爷请看香囊内。”老者低声道。
姬玄打开香囊，取出藏于夹层的密信，快速浏览一遍，面色骤变：“你是何人？”
老者不答，只道：“一个月前，吾主已派人与王爷接触，不知为何迟迟未见行动？”
姬玄眉头拧成一团：“事关重大，岂能草率？那边可有消息？”
“吾主说，大秦皇帝昏庸残暴，民不聊生，军心涣散。若王爷还有犹豫，恐错失良机。”老者语气森冷，“莫非王爷志不坚？”
姬玄眼神一凛：“转告你主子，本王自有盘算，绝不会错过时机。”
老者冷笑：“言之轻易！吾主已兴兵十万，正需王爷内应。若王爷不愿助力，吾主不介意另寻门路。”
姬玄面色铁青，却又强忍怒火：“你回去告诉他，三日内，本王必有动作！”
“王爷莫要食言。”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为表诚意，吾主要求王爷先割让三座边城，以证心意。”
“什么？”姬玄怒极，“这是趁火打劫！”
老者冷笑：“王爷若不答应，恐怕今日所言，明日就会传入陛下耳中。”
姬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蓦地爆发出一阵冷笑：“好个以退为进之计！”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告诉你主子，本王应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