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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颂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抚上徐砚青的头顶。
“砚青， 以后会好的。”
直到他哭累了，又重新摔倒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徐颂这才起身，犹豫片刻问出了口。
“砚青，那你还愿意娶姜二小姐吗？ 还是想直接退婚？”
等了很久，久到徐颂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徐砚青才发出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呓语：
“娶啊，娶，她嫁人，我便娶妻
不是她，娶谁又有什么分别”
说罢，徐砚青便翻了个身，咂着嘴重新进入了梦乡。
这日当晚，庄阁老从宫中传来消息。
说陛下也没能让徐颂低头，一时间，姜府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庄氏和姜姝抱头痛哭，而姜维坐在一旁，脸绷的紧紧的，不发一言。
“女儿啊，以后娘护不住你了，你去了侯府要照顾那个残废，还要因为得罪了建安侯受徐家白眼，这可怎么办啊！”
庄氏一边哭一边捶着姜姝。
姜姝更是惶恐，丝毫不见前几日因为嫁衣歇斯底里的胆量，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不要！娘！我不要嫁给残废！还有建安侯！建安侯现在恨透了我！
我要是嫁去侯府一定会受他们磋磨的！”
眼看庄氏没有办法，她转而抓住父亲的袖子。
“父亲！父亲！你一定还有办法的是吗？你去求求辽王啊！辽王不是愿意管我们的事吗？！
不行你去告御状啊！！！”
听她如此说，姜维本就绷的紧紧的脸颊此刻更是刻下两道深深地法令纹。
他将自己袖子从姜姝的手中直接抽走。
“当初说好了换嫁，你不听话！胡乱折腾！勾着人家徐三公子和你私奔！
现在好了！惹怒了建安侯，皇帝都没办法！
还告御状？！我告诉你！告御状没用！你干脆上天去告玉皇大帝好了！！”
说罢一抬屁股，起身便离开了濯春堂，只留下姜姝和庄氏无助哭泣。
婚期前一日，巳月二十五。
晨起春光明媚。
蒹葭阁的院子里，姜渔正在教姜淳的新丫鬟小梨缝制被褥。
“喏，就是这样，绷直了再缝线，免得里面的棉花不够扎实。”
小梨接过针线，照着姜渔的示范做起来，一边做一边笑着：
“二小姐你手真巧，奴婢这些天跟你学了不少本事呢。”
之前的夏嬷嬷被庄氏处置了，庄氏给姜淳换下人的时候，姜渔就趁机亲自帮他选了个年纪小的。
年纪小，总有几分天真，就算庄氏有意安插人对姜淳不利，他们也好调教收拢。
果然这个小梨是个单纯好性的，就是会的东西不多。
但这不打紧，慢慢学就是了。
不过这两天，姜渔安排的课程明显紧了起来，一大早就将小梨叫过来了。
小姜淳不解地嗑着瓜子，问道：
“二姐姐，你慢慢教导小梨就好了，为什么这两天日以继夜地给她开课呢？”
姜渔摇了摇手指，视线仍然聚集在小梨的针脚上。
“你没听说吗？昨日夫人和大姐姐闹了好大一场，听说确定了要让大姐姐嫁去侯府呢。”
小姜淳点点头，“听说了，挺好的，但是这和你给小梨加课有什么关系呢？”
姜渔笑了笑没说话。
若是她预料地不错的话，等姜渔嫁去侯府，自己也就没有了价值。
想必不久之后庄氏就要来处置自己了。
自己要在走之前给姜淳身边培养一个能照顾好他的人。
至于自己
想必到时候又是一场和庄氏的恶战。
不过自从前日见过廖振东之后，姜渔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廖振东为何在得知自己即将嫁入侯府的时候那么开心？
直觉告诉她，让廖振东开心的事情一定不是对自己好的事情
所以昨日确定姜姝去嫁的时候，她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若是让她去嫁，她还需要好好弄清楚廖振东在开心什么才好。
姜渔看着小梨缝完了这一侧，放心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姜淳的头顶。
“总之啊，你要知道，以后没有二姐姐保护你，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姜淳疑惑抬头，“二姐姐要去哪里？”
还没等姜渔回答，蒹葭阁的小院门就被人敲响了。
冯嬷嬷带着几个婆子，喜气洋洋地推开了院门，庄氏从仆从身后端庄地迈进了院子。
让人奇怪的是，庄氏一扫昨日的悲伤欲绝，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高傲。
她进院扫视了一圈面前摊着的棉被胚子，难得没有斥责，而是用手指点了点。
“快把这些破烂货都收起来！
姜渔，你该抓紧时间准备明日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