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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花全副武装,就连脸上也戴着厚厚的口罩,她拿扁担指着张桂兰,说她身上有能传染人的狂犬病,不准她进村祸害全村人。
张桂兰怒道:“医生都说我没事了,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苏婳说了,那只死了的野狗是只疯狗,被咬过的人得了狂犬病,是会传染人的。”刘春花担心口罩带不够,背对着张桂兰说话,就怕她的口水会沿着风吹过来,把这些病毒都带过来?
什么?她就去了趟医院缝针,苏婳这贱人就造谣她有什么狂犬病,会死人的?
这该死的贱蹄子,当初就应该让二狗子把她睡了直接从后山丢下去,摔死她!
“我是凝水村人,凭什么不让我回村?”张桂兰要冲过去,可刘春花等人往她身上丢石头,泼水,根本就走不进去。
夏书记带着卫生院的医生急匆匆赶来,示意刘春花等人稍安勿躁。
医生对刘春花等人道:“疯狗如果咬伤了人是谁传染给人的,可人基本上不会传染给人的。”
“你都说了基本上不会,也不是绝对不会!”刘春花道,“你能保证不会传染人吗?”
医生没说话,这事她也不敢打保证,万一传染了人,她岂不是成千古罪人了?
“你看,就连医生都不敢打保证,那我们怎么敢把人放进来?”刘春花喊道,“村里这么多孩子老人呢,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谁负责?”
夏书记表情严肃。
“夏书记,你敢负责吗?”刘春华问道。
狂犬病这病,夏书记之前都没听过,对自己不了解的事,他确实不敢冒险。
“不如让她先住后山。”江深也在人群里,对夏书记道,“后山还有间空着的木屋,住个几天等没有传染性了,再让她进来。”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医生道,“这病过个几天不会发,那就是安全了。”
张桂兰虽然不依不饶,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却也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松口,只让江深和她一起去。
江深不以为意,越过夏书记就往张桂兰那边走去,但手腕被纤细的手抓住,他回头,苏婳关切和担忧的表情落入眼里。
苏婳对他摇头:“让她自己去。”
这疯狗显然是得了狂犬病的,但也不知道张桂兰到底有没有被传染,虽然不一定会人传人,可是苏婳不想有一分的冒险。
江深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上,很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我没事。”
苏婳知道说服不了他,从医生那拿了口罩给他:“你戴上。”
等江深戴上了,又觉得一个不够,接二连三地给他戴了好几个,直把脸戴得厚厚的,眼睛都要挡不住了。
江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那双幽深的眼里俱是笑意,他抬手揉了揉苏婳的脑袋,转身领着张桂兰走了。
可现在刘春花等人的注意力却都在刚刚江深和苏婳的互动上。
几人面面相觑,这……这是处对象呢?
苏婳刚刚太担忧着急了,这时才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八卦,她连忙低垂着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张桂兰这几天就住在后山那个空着的木屋里,住进去后门就被锁着,吃的喝的都会从小小的窗户里送进去。
如此住了几天,张桂兰都没有表现出什么问题,夏书记做主把人放了出来。
张桂兰小腿上还有伤,一瘸一拐地回了凝水村里,结果被刘玉告知,孙婷婷做的货车出了车祸,孙婷婷从车上翻下来了,自己跑着跑着就从山崖上掉下去了。
张桂兰一听,两眼发黑人就晕过去了。
孙婷婷先是疯了,现在又摔下山崖尸体都没找到,张桂兰被狗咬,大儿媳妇现在也不回来了,二儿子觉得家里晦气,拎着东西就南下去了。
村里人都在说,这就是挖了人家坟的报应,都觉得张桂兰现在就是个巨大的晦气场,谁沾上谁就倒霉。
是以凝水村里,不仅村民们远离张桂兰,就是那些猫啊狗啊,鸡鸭啊等六畜仿佛也通灵性一样,见着张桂兰也是绕着路走。
接二连三的打击,加之被全村排斥,张桂兰整个人也都恍恍惚惚的,加之屋子今天不是被泼粪,明天就是被砖头砸,她就住到了后山那个木屋去。
苏婳可没时间去管张桂兰到底住哪里,她现在可是抓紧时间复习呢,每天就睡几个小时,还是觉得时间都不够用。
夏芸去年高中毕业的,夏书记也想让她去参加高考,但夏芸拒绝了。她说高中三年对她来说都是折磨,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逼着读书也没用。
苏婳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去生产大队办公室交材料的路上,她失笑地道:“那你不想考大学,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去演戏。”夏芸说到这个眼睛都亮了,“而且还是要演女侠的那种。”
说着,她还手脚挥动了几下,真就像模像样地打了几拳。
苏婳忍俊不禁:“夏女侠,以后还得靠着女侠保护我。”
“你不是有那位江大侠保护了吗?还需要我啊?”夏芸打趣道。
苏婳交了资料,被一位干部喊住了。
“这有封信是给你妈的,你帮我带一下过去吧。”
苏婳看到来信,是苏娅从省城寄过来的。她给张桂花送过去时,张桂花躺在床上哼唧哼唧的。
自从出了疯狗一事后,苏婳就没有回来过,今天看到张桂花的样子,倒是吓了一跳。
人瘦了两圈不止,脸颊瘦得都有些脱相了,眼睛下面一圈乌青。
“婳啊,你来得正好。”张桂花颤着声音道,“你带我去医院吧,妈实在难受。”
“看什么看,不就是个感冒吗?我都给你摘了蒲公英,泡着喝就可以了。”卧室门外路过的苏强没好气地道,“去医院不要钱啊?我们哪里来的钱去看?”
张桂花这时候心是后悔的,平时太惯着这个老公了,自己在床上都躺了四五天了,他竟然一杯水都不肯给自己倒,更别提做饭了。
看苏婳不说话,张桂花压低声音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你送我去医院治好了,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