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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楚清明那么直接的话，裴学忠着实感到意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刁难楚清明的过程中，竟然会被陈珂言撞见。
好吧，陈珂言撞见也就撞见了，可这楚清明说话还如此的口无遮拦，真是太可恶了。
陈珂言皱着眉头看向楚清明，说道：“楚清明同志，你说的这些话未免太严重了吧。裴秘书长跟你无冤无仇的，他凭什么故意刁难你？”
裴学忠一听这话，就知道陈珂言是在给他面子，便赶忙借坡下驴地说道：“是呀，陈市长所言极是，我当然不可能刁难楚清明同志，可能是我在给他分配任务的时候没把话说清楚，这才导致了误会产生。”
陈珂言却看都不看裴学忠，只是一直盯着楚清明，接着说道：“楚清明同志，这件事情我可得批评你了。既然秘书长给你分配的任务你短时间做不好，那就要积极跟秘书长沟通，说出自己的难处。”
“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往往都是沟通不到位造成的。再说了，你们秘书一科都是一个整体，干工作就应该齐心协力，这才有一点集体的荣誉感和责任感。”
听到这话，楚清明愣了愣，心里立马反应过来，陈珂言的这几句话，看似是在说他，可实际上是在敲打裴学忠呢。
裴学忠给他分配的任务过重，陈珂言一开始就强调了，这不是裴学忠在刁难他，既然不是故意刁难，那就有可能是裴学忠的能力问题了。
一个领导，只可能是因为能力方面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连自己手下人的工作量计算都出错，这样的人当然算不上一个好领导，甚至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这也相当于是在否定裴学忠整个人了。
裴学忠顿时老脸一黑，然后开启了惯用的甩锅伎俩，言之凿凿地说道：“看来秘书一科下面的所有人都是懒懒散散的，没有发挥到各司其职的作用，这才让清明同志的工作难以开展下去，这股歪风邪气，我得抽时间好好整治整治了。”
眼看裴学忠想耍滑头把自己从问题中摘出去，陈珂言就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裴秘书长，你也别太激动了，也不能这样一杆子就把所有人都打死了。依我看，秘书一科虽然是一个整体，可未必下面的所有人都是懒散的。”
这一下，裴学忠被揭穿了小心思，彻底变得灰头土脸的。
毋庸置疑，他今天算是被陈珂言狠狠地上了一课。
只不过，陈珂言的所有话语输出又好像全都是放在楚清明身上的，下一刻她又对着楚清明极其严肃且客观地说道：“不管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咱们都是国家和党培养出来的干部，受点工作上的委屈又能怎样呢？”
“咱们想要为国家做好事业，为人民干好服务，就不要怕个人受委屈，老百姓的眼睛毕竟是雪亮的。楚清明同志，裴秘书长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上级，更是你的前辈，你和他沟通问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态度问题？这起码的礼貌也得有吧？”
楚清明这次不敢再接着顶撞陈珂言了，赶忙低下头，态度诚恳地说道：“陈市长，您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心里了，我也知道错了。”
他楚清明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
今天在这样的情形下，陈珂言还是站在他这边，替他出了头，他心里当然是很感谢陈珂言的。
而陈珂言看到楚清明这副顺从的样子，心里也舒服了几分，摆了摆手说道：“十分钟后，我要去沈氏服装厂做个调研，你这边做一下准备。”
此言一出，裴学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陈珂言要外出调研，却点了楚清明，这不就意味着，陈珂言已经默认楚清明是自己的秘书了嘛。
那么陈珂言到底打的什么牌，他又完全看不透了。
既然楚清明是她陈珂言的秘书，为什么陈珂言有时候又会刻意跟楚清明保持距离，甚至是可以冷落他好几天呢？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奇怪、太反常了。
大脑高速运转之下，裴学忠难免深入地思考起来。
最终，裴学忠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陈珂言这个女人在故意释放鱼饵，她想要通过楚清明来吸引一些人动手。
而真等到有人拿楚清明开刀了，她这个美女市长又会跳出来护犊子，这也是陈珂言来到一个新地方，树立她领导威信的一种办法和途径。
殊不知，就算裴学忠这个秘书长再聪明、心思再细腻，他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楚清明跟陈珂言这个高高在上的女市长之间，还发生过那样的关系呢。
片刻后，陈珂言离开了。
楚清明倒也不着急回去准备，而是看着裴学忠，很平静地问道：“秘书长，那您昨天交给我的表格任务，我什么时候再给您完成呢？”
裴学忠立马笑呵呵地说道：“清明同志，这些表格你就不用再管了。从现在起，你就安心地陪着陈市长去做调研吧，到时候这些任务我会交给白剑波同志来负责。”
这一刻，他仿佛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对待楚清明的态度那是相当的热情。
他果然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养气功夫很到位，在这一点上，还真挺值得楚清明去学习的。
十分钟后，楚清明跟在陈珂言身后下了楼，坐上车前往沈氏服装厂。
白剑波站在窗子边，目睹着楚清明竟然有这样的殊荣，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一直等到陈珂言的二号专车都消失得没影了，他还眼巴巴地盯着看，眼珠子都恨不得要飞出去了。
“该死，真是该死啊！都怪楚清明这个混蛋，破坏了我的好事！”
本以为他之前被裴学忠推荐到陈珂言身边，已经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陈珂言的秘书了，却万万没想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来，被楚清明捷足先登了。
妈的，这件事就这么黄了！
白剑波的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
真是白瞎了他送给裴学忠的那几根金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