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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李婉清安抚好，林远迈步来到村外空地，赵一曼已经等在这里了，
林远沉默一会儿，将那名汉子的事说了出来，赵一曼叹息一声：
“他叫马战，1929年7月13日入党，我是他的介绍人，是我带领他读的誓词，却没办法带领他看到抗战胜利。”
说着，心中涌起无限悲伤，无法再说下去，林远问道：
“你知道他有可能暴露，也知道他不会离开？这就是你们的做事风格？
恕我不能赞同！
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不会联络他，而是直接将周启智格杀。”
赵一曼望着林远，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神色：
“从入党那一天起，我们革命党人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辽中联络站的重大损失，让全军战士的信心和士气大受打击，苏联和上级都要求活捉周启智，以锄奸大会的形式重振军心，震慑宵小；
虽然我们都知道会有牺牲，但环境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佳的选择，马战同志的牺牲，是值得的。”
又语重心长道：
“这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杀戮并不是最好的办法，那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日军对抗联队伍展开残酷的围剿封锁，情况越来越糟糕，
叛徒的出卖更是使全军人心浮动，赵一曼心中也很心痛，但更多的是无奈。
林远摇着头喃喃道：
“不该是这样的，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他知道赵一曼说的有道理，但想到如果直接杀死周启智，也许马战就不必牺牲。。。
赵一曼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林远从单纯杀鬼子的不归路上引回来，：
“林远，我知道你心中满是对鬼子的仇恨，
那股愤怒就像熊熊烈火，烧得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他们一个个消灭。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的暴行，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血债？他们杀害我们的同胞，抢夺我们的土地，把我们的家园搅得支离破碎。我的心也被这仇恨填满。
可你要知道，单纯的杀戮是没有意义的。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侵略者。
他们的背后，是一整套战争机器。
若是只想着杀敌，我们就像以卵击石，哪怕能杀死几个鬼子，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唤醒更多的人。
每一个被我们唤醒的同胞，都是一股新的力量。他们或许是拿起武器的战士，或许是传递情报的信使，又或许是在后方默默支援的百姓。
团结起来的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
林远，收起冲动，用更长远的眼光、更智慧的方式去战斗，
这才是真正的胜利之道，无意义的杀戮，只会让你越走越远。”
赵一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中闪烁着希冀，看着林远；
林远捏着下巴陷入沉思，久久不语，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矗立良久。
平复了心情，林远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些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从背包取出一堆米面油盐，道：
“这些粮食，我这里大概有。。。十倍这么多，怎么交给团里。”
林远没有直接回复也在赵一曼意料之中，看向地上的粮食惊讶道：
“你的百宝袋可真大，难不成把哪个鬼子仓库给搬空了？”
林远道：
“那倒不是，我潜伏的居酒屋旁边是一家官办的粮行，就顺手拿了些。”
要不是背包放不下，林远不介意给他搬空。
其实林远本来想找到鬼子军火库偷军火，但怕影响行动就没下手；
偷点粮食不会有什么大动静，既查不到一个居酒屋的日本伙计头上，也不会导致目标改变行程。
“东西交给你，怎么解释就看你的了。”
赵一曼点点头，明白林远的意思是不要暴露他，想了想说：
“后山有个很隐秘的山洞，你先把这些粮食存放在那里，过两天我带人去搬。”
说着把具体位置描述出来，
林远点点头，将地上的粮食收起来，往后山走去，忽然想起什么道：
“我进山时本来想跟杨大婶打个招呼，但联络站没人。”
赵一曼闻言道：
“最近赵团长让联络站去跟附近豪绅交涉购买粮食的事儿，可能是出去办这件事，你们正好错开了。”
林远恍然，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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