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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晃,昏黄的灯光将畑俊六元帅的影子,毫无规则地割裂成斑驳碎片,投射在地面与墙壁上。
窗外,长江上的军舰鸣笛不断,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与远处徐州方向隐隐约约传来的炮声交织在一起,好似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战歌。
“诸君,徐州方面支那军主力猬集,第 5、第 10 师团已在台儿庄遭遇顽强抵抗。”
畑俊六元帅眉头紧锁,表情凝重,手指带着几分狠劲,重重戳在作战地图上,指甲刮擦玻璃,发出尖锐声响,
“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 —— 如何尽快打通津浦线,实现华北、华中战场的战略联动。”
寺内寿一元帅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将《徐州附近作战指导要领案》摔在胡桃木会议桌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青铜镇纸滚落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泛黄的文件袋被震得裂开,里面染血的《台儿庄战役伤亡报告》随之露出一角,矶谷廉介中将不经意间瞥见,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呼吸也不自觉急促起来。
“板垣、矶谷的部队被区区支那军牵制,这是帝国陆军的耻辱!”
寺内寿一气得浑身发抖,军刀 “噌” 地出鞘三寸,锋利的刀锋映出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华北方面军建议增派三个师团,实施南北夹击。”
参谋本部作战课长稻田正纯大佐走上前,动作利落地展开泛黄的地图,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沿着黄河沿岸精准划出红线。
此时,窗外细雨纷纷扬扬飘落,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恰似一条条浑浊的泪线,将地图上 “花园口” 三个字浸泡得模糊不清,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混乱与危机。
“据侦察机报告,支那军第 5 战区李宗仁部正在向徐州西南撤退。”
稻田正纯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剖析局势,“但黄河沿岸发现大量工兵活动,怀疑有掘堤企图。”
矶谷廉介中将听到这话,原本就压抑着怒火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的军刀 “当啷” 一声砍在地图上,刀刃深陷进 “台儿庄” 三字里,仿佛要将这个让他遭受重创的地名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他的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那是三天前视察前线时,被支那军狙击手击中留下的伤口,此时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更增添了他心中的烦躁与愤怒。
“掘堤?支那军惯用这种自杀式战术!” 矶谷廉介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第 10 师团在台儿庄伤亡惨重,必须速战速决。”
板垣征四郎中将站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此时突然冷笑一声,他的指尖在地图上临沂位置反复摩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的作战服领口别着一朵凋谢的樱花,花瓣干枯蜷缩,颜色黯淡,那是出发前东京女子大学学生代表赠送的,如今却好似一个讽刺的装饰。
“矶谷君过于急躁。”
板垣征四郎声音冰冷,像冰块坠入深井,寒意十足,“第 5 师团正在临沂与张自忠部周旋,建议主力转向淮河,切断支那军退路。”
寺内寿一听到这话,拳头狠狠砸在 “徐州” 二字上,震得桌上茶杯里的茶水四溅,几滴茶水溅落在 “支那驻屯军” 的标记上。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因咳嗽而剧烈颤抖,手帕上洇开一片片暗红血迹 —— 这是三个月前在华北感染的伤寒后遗症,一直折磨着他。
“必须在徐州围歼支那军主力!” 寺内寿一强忍着咳嗽,将带血的手帕揉成一团,扔在桌上,“华北方面军可出动第 16 师团南下,华中派遣军第 13 师团北上,形成钳形攻势。”
畑俊六元帅原本一直静静听着众人发言,此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的血迹在 “郑州” 位置晕染开,如同一片诡异的红色花朵。
他的副官见状,急忙悄悄递来药瓶,却被他不耐烦地挥手打翻在地。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格外刺耳,就在这时,冈村宁次少将突然站起。
“诸位请看!”
冈村宁次展开《对武汉附近作战的意见》,墨迹未干的地图上,长江流域被密密麻麻的红圈覆盖,仿佛一片被战火笼罩的危险区域,
“支那军主力若撤往武汉,帝国应顺势南下,直取华中枢纽。”
“八嘎!”
寺内寿一听闻此言,顿时暴跳如雷,军刀重重劈在 “郑州” 位置,刀锋将地图割裂成两半,纸张撕裂的声音仿佛在宣告一场更加残酷战争的开端,
“徐州是战略要冲,必须先巩固华北!”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稻田正纯见此情景,突然压低声音,神色有些神秘地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密电。
“参谋本部收到情报,支那军在花园口囤积了大量炸药。建议先控制黄河渡口,防止水攻。”
畑俊六元帅听闻,脸色愈发凝重,他拿起钢笔,在 “花园口” 三个字上反复圈画,钢笔尖在纸张上摩挲,发出沙沙声响。
突然,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将钢笔狠狠折成两段。墨水滴在 “黄河” 二字上,蜿蜒成一条血线,仿佛是命运的不祥预兆。
“按参谋本部方案,第 5、第 10 师团继续主攻徐州,第 13 师团沿津浦路北上,第 16 师团从菏泽南下。” 畑俊六的声音因疲惫而变得沙哑,像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同时,派工兵联队监视黄河沿岸。”
寺内寿一突然冷笑一声,再次从文件袋里取出染血的《台儿庄战役伤亡报告》。矶谷廉介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愤怒 —— 那正是他昨天刚刚签署的文件,上面记录着他麾下士兵的惨重伤亡。
“板垣君,第 5 师团务必在 6月 10 日前攻占临沂。” 寺内寿一将报告甩在板垣征四郎面前,纸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几分决绝,“矶谷君的第 10 师团需在 6 月 15 日前会师徐州。至于支那军可能的掘堤”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在会议室里回荡,“就让黄河水替帝国清扫战场吧。”
参会将领依次退出会议室,唯有冈村宁次驻足地图前。窗外的雨幕愈发厚重,长江上的军舰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缓缓升起太阳旗,旗帜在风雨中飘摇。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黄河河道,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思索,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华北视察时,法肯豪森曾向校长建议 “必要时掘开黄河以水代兵”。
“将军,该去机场了。” 副官轻声提醒,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冈村宁次最后看了眼窗外,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 “花园口” 三个字浸泡得愈发模糊不清,好似一段即将被尘封却又注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的历史。当他转身时,作战地图上的黄河突然变得异常醒目,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即将在战火中苏醒,掀起一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