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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买卖，庄清瞬间想到不久前他说两个亿投资的事，她下意识拒绝。
“你答应让我借宿，我就同意和你商量离婚的事。”沈绩淡声道，但听起来像威胁。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就一直拖着。”
庄清咬牙，踌躇片刻应道：“好，我答应你借宿，不过你也得说话算话。元旦过后我和你一起回去，然后立马办理离婚登记。”
沈绩嘴角绷直，脸色阴沉，嗤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把他当什么人了。
棉纺七村，原址是上个世纪60年代江城棉纺工厂的员工宿舍，后来宿舍被原地拆掉，改建商品房。
一路风雨飘摇到现在，竟然熬过了四十年，要不是政府多次翻新外墙，现在墙体早就破烂得不成样子。
小区一梯三户，楼道狭窄又昏暗，等梅雨季节来临时，楼梯里甚至会反水，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庄清跺跺脚，头顶的灯应声亮起，她掏出钥匙开门。
沈绩身躯高大，穿着打扮不俗，站在狭窄的楼道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进屋，环视四周，客厅很窄小，一张桌子，一张双人沙发，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再也放不下其他家具。
庄清换好拖鞋进客厅，见沈绩还愣在原地。
她抿唇：“我早就说过我家很小，你住不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沈绩：“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可以穿着鞋直接进来吗？”
他视线落在庄清脚上的拖鞋上，无声问她，“有我脱鞋吗？”
庄清脸色尴尬，“家里没有男士脱鞋，我等会出门买菜，顺便买双男士脱鞋。”
“什么时候去？”
“啊？”
“什么时候买菜，我跟你一起。”
庄清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菜市场人多拥挤，又脏又乱的，你会不习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习惯？我要去。”
他说话跟抬杠似的，庄清也懒得规劝。
到时候让他见识下菜市场的威力。
菜市场就在小区500米的位置，两人走着没一会儿就到了。
刚到菜市场入口，沈绩就忍不住蹙眉，抬起修长的手指捂住口鼻。
庄清幸灾乐祸，唇角漾起淡淡笑意，抱臂看他。
沈绩松开手，轻咳两声，“走吧。”
菜市场里面，乌漆嘛黑的，刺鼻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沈绩一路皱眉跟在庄清身后。
庄清停在卖肉的摊子前，弯腰问老板猪肉什么价格，老板笑呵呵介绍起猪肉不同部位的价格。
沈绩就站她旁边，垂眼看她和猪肉铺老板来回杀价，最后听她软声撒娇：“老板，抹个零吧，以后我经常来照顾你生意。”
哼，原来她也会说软话，不过一想到温声软语是对着别的男人，沈绩脸色铁青。
两人又来到卖家禽的摊位前，庄清想炖鸡汤，便问起老板买什么肉合适。
同样，最后又是软甜嗓音求老板便宜点。
沈绩脸色更加阴沉。
他兀自气恼，腰背忽然被人敲了敲。
沈绩转身，和花白头发的大妈对视。
大妈很不满地瞪着他，“小伙子，你腿那么长挡着我看肉了。”
随后嫌弃地挥挥手，大喝：“你往旁边站！”
沈绩愣住，向来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看起来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也有被买菜大妈大喝的一天。
“不好意思，阿姨，我们这就走。”庄清急忙把他拉走，她牵他手像牵小学生。
温热干燥透过掌心传到沈绩手中，他心跳如擂鼓。
烟火气息最能抚平人心，沈绩有片刻恍惚，好像他和庄清真的只是普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