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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的声音响起，里面带着试探。
这问题是问顾楠的，也同样是问裴颂忱的。
顾楠赶紧回头，对着裴颂忱深深鞠躬，“那天真的非常感谢你和程千宁救了我，我原本是要请他们吃饭，以表示感谢的。”
海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哦，那天你的脸就是你姑父打的？”
顾楠这副窘迫的样子是海棠最喜欢的，她就是要看顾楠怎么跌入泥潭。
更何况裴颂忱还有可能骗了她，就为了救顾楠？
刚才那女人明里暗里说裴颂忱故意帮忙，顾莲家在五楼，裴颂忱到底办什么事情能到贫民区五楼的一个小屋子里呢？
海棠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怒意。
“楠姐，我刚才说了，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尽量不要找裴颂忱，这不合适。”
“更何况还是你家里的这种事，万一裴颂忱受伤，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得起吗？”
顾楠闭上眼睛，再次鞠躬，“非常抱歉。”
她也搞不清楚裴颂忱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她甚至没来得及问。
可现在海棠误会了，那也就只能误会了，
误会成她向裴颂忱求助也好，让海棠以后看好他，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最好。
看够了顾楠的窘态，海棠这才眼泪汪汪地转向裴颂忱。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还要我从外人嘴里知道详情吗？”
其实那天程千宁已经和她讲了不少，但裴颂忱主动告诉和从别人嘴里听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怕吓到你，你哪知道还有这种人渣？”
裴颂忱的话直接将顾楠钉在了原地。
是啊，她的家人里有人渣，还有吸她血的姑姑，有一个需要不断治疗的爷爷和妹妹。
她每天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拼命活下去，可还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现在这一切就好像将她的罪行都公之于众，尤其还是当着海棠的面。
顾楠已经听不到裴颂忱和海棠还在说什么，只知道她想逃，逃得越远越好。
“楠姐，裴颂忱说的都是真的吗？”
海棠的声音响起，顾楠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点头。
海棠感叹一声，“裴颂忱，你真的太善良了，你对员工都这么好？”
裴颂忱冷漠地看了一眼海棠，还有她身后走来的顾莲。
“她要是出事，你觉得她家那些穷亲戚会不会赖上我？”
“你以为我想救她？不过是少些麻烦。”
裴颂忱的话传到顾楠耳朵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她默然抬起头，动了动嘴唇，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海棠捂嘴笑看着顾楠身后，“倒还真是，你看，她又回来了。”
顾楠机械地转动脑袋，这才看到顾莲一个人折返回来。
“莉莉已经进等候区了。”
她刚才来得急，并没听清几个人说了什么，反倒是一脸谄媚地看向海棠。
“海棠小姐，老板娘，我们顾楠多亏了您在公司照顾，不然她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工作？”
“您和裴总都是大好人，是我们全家的救星。”
一想到刚才裴颂忱的话，海棠就忍不住想笑，索性直接偏过头捂嘴笑个够。
顾莲一脸懵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笑什么，也只能尴尬地赔笑。
海棠这才转过头，“楠姐是我的前辈，我该好好和她学，哪里轮得到我照顾她？”
海棠挑衅地看了顾楠一眼，这一眼都被顾莲看在眼里。
她慢慢就明白了这三个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