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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的工资不高，也不敢多借。但这事你千万别告诉楠姐，我怕她会多想。”
话里话外都是为顾楠考虑，可她的声音却慢慢放大。
海棠很确信，顾楠就在裴颂忱身边。
她刚才分明听到有护士喊人的声音，只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她就是要顾楠难堪，即便能和裴颂忱单独待在一起，海棠也不想让她那么顺心。
顾楠猛地坐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裴颂忱。
对方则是勾了勾唇，“她这么不要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裴颂忱的目光落在顾楠身上，顾楠只觉得浑身僵硬。
不要脸？是说她，还是说顾莲？
还是说她和她的家人在他眼里，都是不要脸的存在？
“项目出事，我知道你也担心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大不了我，我就不要这钱了，当给楠姐捐款了，她也挺可怜的。”
“可是我怕她姑姑还会来找我，那女人，有点吓人，她还知道我们在哪工作，会不会出事呀？”
海棠的声音带着颤抖，好像真的怕极了顾莲。
顾楠垂眸，不想让裴颂忱看出自己的情绪。
海棠的工资确实没多少，可裴颂忱给她花的钱可不少。
她就算借了顾莲的钱，难道就不能告诉自己？非要告诉裴颂忱？
海棠什么目的，顾楠再清楚不过了，可她无力反驳，因为一定是顾莲真的和她借了钱。
“她可怜？养活一家子吸血鬼确实可怜。”
裴颂忱继续用嘲讽地语气说道：“但是你不要再搭理这些垃圾，被缠上没有好下场。”
顾楠浑身冰凉，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紧。
她的家人在裴颂忱眼里就是垃圾，所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对吗？
打过电话，裴颂忱直接起身要走。
顾楠还是出口叫住了他，“裴颂忱，钱我转给你吧，你帮我还给海棠。”
“我怕我直接转给她，她会起疑心。”
不管海棠是什么目的，钱顾楠是一定要还的，她不要欠海棠一点点人情。
她快速拿出手机，把钱转给了裴颂忱，可对方马上退了回来。
“你觉得我缺你这点钱？”
裴颂忱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顾楠低下头，只觉得汗颜，“抱歉，这钱是还给海棠的，她也说了，她的工资不高。”
“没关系，我给她涨工资就行了。”
“毕竟是我的女人，我不会亏待她。”
听着他说出这些话，顾楠眼底闪过一抹伤心。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了，看样子不是的。
十年里，裴颂忱从没有如此护着她，当然，或许也是她不值得。
裴颂忱离开时，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一句。
顾楠仰躺在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她知道裴颂忱不会回来了。
他能送她来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或者不过是不想落个虐待手下的名声。
隔天一大早，顾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医院来电话，顾楠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赶紧接起了电话。
“顾楠小姐，你爷爷今天一大早突然发病，现在正在抢救，你最好马上回来。”
“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楠声音嘶哑，从床上直接起身，“前阵子他不是还好吗？”
她分明记得沈翌晨去看老爷子的时候，说他状态还不错。
医生声音有些焦急，“护士说他接了一通电话……总之，情况紧急，建议你马上来医院。”
电话？顾楠愣了半晌，心里发寒，除了顾莲，谁还会给爷爷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