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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明远说过一些，但却并不仔细，似乎刻意隐藏了什么。
按理说律家这样的有钱有权有势，又是从一开始便坚定支持国家发展的家族，不可能因为一点小原因就被轻易摧毁。
必然还有更深的原因，但是这些原因不能随意透露。
律图南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那些事……没什么好说的。”
虞宛央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南南，我知道你心里有苦，但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扛着。”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不想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从她见到律图南开始，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沉重的气息，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着。
律图南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又是良久的沉默。
久到虞宛央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只是突然有一天，上头来人说我父亲……叛国，偷盗了重要的保密材料，然后消失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虞宛央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后来，他们又说抓到了我父亲，正在调查，可是……他没能抗住，在调查期间自杀了，”律图南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最讽刺的是……”律图南苦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举报我父亲的人，竟然是我母亲。”
虞宛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母亲？”
陈明远好像提到过，律图南的母亲在律家出事前就和律振华离婚，带着离婚分到的家产改嫁了。
律图南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我也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之后，我们律家就开始一桩一桩地出事，我爷爷被下放，我哥哥失踪了……如果不是我爷爷提前做了安排，和我断绝关系，把我送到乡下，我可能也……”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虞宛央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
“南南，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她心中满是心疼。
律图南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的：“不，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对别人提起过。”
虞宛央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道：“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会陪着你。”
律图南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
过了许久，律图南缓过劲来，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想他从小就是小霸王，被老爹抽鞭子教育都没哭过一下，现在竟然抱着……
丢死人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水应该已经烧好了。”
律图南赶紧找借口跑到了院中。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裹紧了衣裳。
仰头望去，只见那轮残月孤孤单单地挂在墨色的夜空，洒下的清辉给整个院子铺上了一层薄霜。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透过窗户，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虞宛央的身上。
律图南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五味杂陈，往昔那些痛苦的回忆与此刻眼前的温暖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