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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着有他们一起倒腾弄到的这些钱，加上律图南每个月都能收到汇款单，照顾爷爷和牛棚里的其他人应该绰绰有余。
穆佑之前也就没有多问，但上次律图南竟然因为营养不良晕倒了。
他就猜到每个月汇款单里的钱，律图南肯定没要。
律图南亲妈改嫁的事情，穆佑当然是知道的。
穆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行了，给你你就拿着呗，老爷子以前对我也算不错。”
“再说了，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爷爷不跟我亲爷爷一样，我给人当孙子的，总得表达一下孝心吧。”
律图南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穆佑是故意这么说的。
多年的兄弟，他太了解穆佑了。
他知道穆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既不让他觉得难堪，又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律图南没有再推辞，将钱收好，低声说道：“谢了，兄弟。”
穆佑笑了笑，摆摆手：“行了，别矫情了，赶紧去牛棚吧，天快亮了，别让人发现。”
律图南点了点头，转身朝着牛棚的方向走去。
穆佑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他知道律图南的性子，太要强，也太能扛事。
可有些事，不是一个人扛就能扛得住的。
他叹了口气，转身推着自行车往知青点走去。
律图南走到牛棚外，正要抬手敲门，牛棚的木门却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廖信从里面探出头来。
看到外面有人，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是律图南，才松了一口气。
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图南？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
他说着，侧身让律图南进去，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轻轻关上门。
牛棚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除了律老爷子和牛老爷子外，还有两对夫妻。
廖信和他的妻子徐香君以前都是大学里的老师，另一对夫妻唐安程和阮秀，唐安程曾是资本家，如今也被下放到这里。
律图南从背篓里拿出带来的棉花和布，递给廖信。
“廖叔，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些棉花和布麻烦徐姨和阮姨给大家做一件贴身穿的褂子，等到天冷了穿在里面，暖和又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廖信接过东西，眼眶微微发红，感激地看向律图南：“图南，要不是有你，我们这些人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律图南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廖叔，别说这些，咱们都是一家人。”
这时，律老爷子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看到律图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图南，你来了。”
“你们爷孙聊着，我先把东西放进去。”
廖信把棉花和布拿进屋去藏起来，这些东西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可不得了。
律图南走过去，蹲在律老爷子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腿。
看着已经消肿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从包里拿出新买的药和粮食，放在一旁，低声说道：“爷爷，药和粮食我都带来了，您按时吃药，别省着。”
律老爷子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律图南脸上，沉吟片刻，问道：“图南，最近是不是有人来找你了？”
律图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律老爷子摇了摇头：“那天我看见大队长带人去找你。”
他虽然没见过虞宛央，但她的那张脸，是标准的虞家人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