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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柒的手不如何心怡的娇嫩，多了几分粗糙，她伸手搭在了何心怡的手腕上，摸起了脉。
片刻后抬起头，沉着眸子看向何心怡：“的确中了毒。”
何心怡眼睛睁大，带着恐惧：“我，我怎会中毒？我明明好好的，何人会害我？”
戚柒：“这我就不知了。”
何心怡：“可有解药？我，这毒可会要命？”
戚柒安抚地看了何心怡一眼道：“此毒是慢性之毒，需要隔日服用，长久以往，日月积累就能损其经脉内里，只需半年，你就会消香玉殒。”
何心怡被此话吓得不轻，不敢动弹。
戚柒连忙道：“若你信得过我，就按着方子开药，日日服用，几日后毒自可解。不过还要寻到加害你之人，才能除掉祸患。”
何心怡脸色煞白，听了戚柒的话，好了许多，紧紧地抓住了戚柒的手，嗓音堵闷地开口。
“我信王妃，那日风寒过后，我时常无故肚子疼，已然过去好些时日了……母亲说我此等病症是受了凉，是为寒症，若被人知晓，恐怕会叫人以为我生子有碍，耽误了年后与恭王大婚，故而母亲日日给我熬煮热汤，叫我养腹，不让我声张。”
戚柒低头看向何心怡：“你要嫁的是恭王，势必会妨碍一些人，你回去后还是要寻到害你的元凶才是。”
何心怡使劲点了点头，垂着眸似在想些什么。
戚柒将方子写给了何心怡，又嘱咐了她要注意的，便将她送了回去。
何心怡心不在焉，面色惨白，显然心中是压抑了什么大事。
戚柒并不想探究，只将自己所知的告知了何心怡，其余的皆看她的造化了。
她也并非喜多管闲事之人，只是觉得这般活生生的人死去，不应该……
没有人活该被害死，也没有罪恶理所应当被掩埋。
……
戚柒回到了王府才知，衡王竟比她提早回来。
而今正站在涟漪院门前，细赏着那株蜡梅树。
这蜡梅本就是移栽来的，早早就高过了院门，高过了墙头，也比他高，如今并非蜡梅开花的季节，树上却有绿叶。
他站在那，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
没有蜡梅的蜡梅树，也不知有什可看的。
她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树，却发现上头落了一只野雀。
若是在东桥村，她定然想都不想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弹丸弓射向野雀。
可如今，她竟想起了董二娘时常唠叨的话：“你一个小娘子，怎见到肉就走不动道？你看看这十里八乡的小娘子，哪个似你这般，杀个生跟切菜似的，好些公子见到你如此凶悍，恐怕都会绕着道走。”
“你只有装得端庄柔弱些，那些公子哥才能多看你一眼，你啊才能寻一个好些的夫婿，你再如此，恐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你杀得这些雀，捕得这些野兔子，就没不忍怜惜过？”
她那时只觉得奇怪为何要怜惜，她的的确确没怜惜过，那些野味都入了她的肚子，她从没发过善心。
瞧着那树枝头上的雀儿，从前见了她只觉得饿，如今竟真觉得那般小小胖胖的一只憨厚可爱，不杀也行，不过……
戚柒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枚光溜溜的石头子，举起弹丸弓，只看了一眼就射了过去。
耳边忽地传来了响动，赵行乾一愣，只见眼前的树上直直落下了个……肥嘟嘟的野雀儿。
那野雀并未死，只在地上扑通了一下，就连忙飞走了。
赵行乾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竟看到王妃手拿着弹丸弓，正朝着他这里。
那从树上落下来的野雀，难不成是王妃射的？
赵行乾大步走来，到了她的身边，低头问道：“你会用弹丸弓？”
戚柒收起了弹丸弓，点了点头：“你从前说过，这世上除了你，再也寻不到第二个弹丸弓比我用得好。”
赵行乾耳畔泛红：“……”他，怎会说此等话。
“方才那只野雀是王妃射下的？”
戚柒做了就敢认，朝赵行乾点头。
赵行乾温声又问：“为何射它？”
戚柒幽幽地看向赵行乾：“他站在那里碍眼，我不过驱赶它走，瞧，它不就飞走了嘛。”
赵行乾：“……”
旁边的严公公擦了擦汗：“……”王妃说的到底是野雀碍眼，还是王爷碍眼啊。
赵行乾低头看向戚柒手中的弹丸弓：“此物你是从何处得的？”
戚柒：“太子妃送的。”
赵行乾：“王妃今日见了太子妃？”
戚柒一一答复：“太子妃、怀王妃以及谦王妃，还有未来的恭王妃，几人相聚叫上了我。”
赵行乾眼底透着温色：“你与太子妃比较弹丸弓了？”
戚柒一愣：“你怎知的？”
赵行乾笑着看她：“太子妃常在东宫，最喜舞刀弄枪，见了谁都要比试。”
戚柒仰头看他，多了几分好奇：“她也寻你比过？”
赵行乾轻声答道：“是，不过本王并未同意与她比试，她不是本王的对手。”
戚柒嘴角上扬：“太子妃也不是我的对手。”
赵行乾一愣，随后靠近了些，两人几乎不足半步，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晶亮的眸子：“真的，你能胜过她？”
戚柒点头：“就是搏击她也比不过我。”
赵行乾身子一僵，迟疑地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女子：“……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