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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空气里混杂着刺鼻的血腥气,柯斯林怒气冲冲地一脚踢开徐栩和维亚掩护的木板,他一把揪起了维亚的衣领。
“谁让你们两个擅自行动的!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两个在原地待命!”
徐栩晃了晃被震晕的脑袋,才从柯斯林的话中品出什么意思,原来在维亚发现虎齿兽上报队里时,柯斯林让他们两个新人在原地待命,不可以擅自行动。
维亚立功心切,隐瞒事实带徐栩追到了城镇市区。
维亚的后背被擦伤,血淋淋一片,他倔强地抹了一把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本来我们不会有事,要怪就怪徐栩非要救这个小虫,是徐栩的问题。”
徐栩适才发觉怀中的小虫有些过分的安静了,他颤抖着手探了探小虫的鼻息,终于意识到小虫早已在他怀里断了气。
徐栩手臂垂落,被虎齿兽抓出的伤口血肉模糊,伤可见骨,徐栩有些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他死了。”
徐栩失魂落魄地低声说,维亚听此心里无名火大起,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忍不住出言嘲讽。
“我早说他活不了,是你非要愚蠢地去救他,害我们两个都受了伤。”
徐栩表情倏地冷下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维亚,几乎被激起火气。
“可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断气,你凭什么决定他人的生死!”
“死亡不过是早晚问题,你救他又如何,你能改变他死掉的事实吗!”
维亚也沉下脸,他和徐栩同为新人,他一直觉得徐栩这种优柔寡断的虫,根本不配进入边境巡防队。
“你们两个别吵了,快点去治疗吧。”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打斗几乎一触即发,却没注意到旁边的柯斯林脸色已经愈发难看,其他队员有心提醒,奈何当事人双方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了。
“当时他还没死,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为什么不能救他!”
“救不了!他已经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维亚气得大吼一声,徐栩和他简直八辈子不对付。
柯斯林终于忍到极致,他大跨一步上前,扬起手就狠狠赏了维亚一个耳光。
柯斯林转身看着徐栩,他顿了一下,也反手扇了徐栩一巴掌,只不过力道较维亚小了些。
柯斯林向来处事公正,两人各打一百八十大板,没有因为徐栩是首领的弟弟就偏向他。
徐栩和维亚两人站着不说话,眼看两人冷静下来,柯斯林冷笑一声,他终于发话。
“你们两个眼里毫无规则纪律,擅自行动不说,事发以后没有一个人有种承担责任,还在这里互相推诿指责,真是好样的啊。”
“今天我不论谁是谁非,边境巡防队是一个集体,一虫犯错,全队受罚,你们两个今天究竟错在哪里,我希望你们能清楚。”
柯斯林这一番话彻底让徐栩和维亚低下头,柯斯林说的不错,今天这事他们两个都有错,救人不是儿戏,他们两个不应该互相指摘,推卸责任。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承认失败的勇气,你们两个既然这么不对付,那我还非要整治整治你们俩。”
柯斯林怒极反笑,他从车里拿出一副银手铐,把徐栩左手和维亚右手铐在了一起。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给我形影不离地在一起,直到你们两个反省好为止。”
——
徐栩和维亚就这样成了边境巡防队的一道特殊的靓丽风景,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
“你好了吗?”
徐栩生无可恋地站在雌虫厕所里,他戴着耳机,表情凝重,实在是被折磨得快要疯掉了。
“好了,你真没有耐心。”
维亚从厕所里出来,他表情略不耐烦,拉着徐栩在洗手池洗了手,然后往食堂走。
两人脸侧各顶着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面无表情地坐在食堂里,尤其徐栩右手受伤,手臂裹得像个粽子。
徐栩用戴着手铐的左手吃饭,维亚右手跟他铐在一起,被迫只能也用左手,维亚想伸手去夹徐栩旁边的菜,被无知无觉的徐栩不小心一个肘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维亚被打到伤口处,痛苦地趴在桌上,徐栩难得有点愧疚,但是也只持续了十秒钟,维亚不说话,徐栩以为他没事了,继续吃自己的饭。
其实维亚是疼得说不出话,他趴在桌上生生咽下了嗓子眼里的痛呼。
总之,两人这顿饭吃得别扭至极。
傍晚,队里例行开会,柯斯林先总结了一下关于防护网破损的处理结果,又重点批评了维亚和徐栩两虫不听指挥。
柯斯林话还没说完,远处隐隐传来了哭泣声,那声音像是在喉咙里压抑了好久,满是哀痛和悲伤。
所有人往大厅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只雌虫正抱着小虫的尸体痛苦地抽泣着。
站在徐栩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小虫身上覆盖的白布,徐栩还记得小虫在他怀里断气时的样子。
沉重的气氛在众人之间弥漫开来,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固然他们已经习惯死亡,却仍会为这些无辜陨落的可怜生命而感到悲伤。
徐栩心里沉甸甸的,他看着那只默默流泪的雌虫,心头涌上一丝愧疚,如果他能够早点救出那只小虫,或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这是第一次徐栩真正明白了边境巡防队存在的意义,徐栩正低着头不说话,突然感觉手腕上的手铐被轻轻扯了一下。
徐栩抬起头,维亚正垂眸看着他,维亚脸上是一闪而过的羞愧,徐栩明白,维亚已经能够理解他强行救人的心情了。
柯斯林已经见惯死亡,面对这一幕,他并无太多感触,只是有些惋惜,当他看到徐栩和赛维两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心里终于多了一丝欣慰。
柯斯林不过是小惩大诫,他也不可能让徐栩和维亚一起过夜,当晚便解开了对两虫的禁锢。
柯斯林罚他们写五千字检讨,徐栩写完检讨书时已经深更半夜。
当徐栩揉捏着淤血的手腕,躺到自己房间大床上的那一刻,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是徐栩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一闭上眼睛,白天小虫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小虫雌父的哭声就响彻耳边。
徐栩叹了口气,他从床上起来,坐在窗边上,徐栩从抽屉里摸出一盒香烟,他浅浅按了一下打火机,点燃指尖的香烟。
徐栩不断地按动打火机,火焰在掌心活泼地上下跳跃,明亮的橘黄色光点有些晃眼,模糊的、朦胧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假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