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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呢,在汴京因自己苦心经营的新法未能完全得到落实,整天闷闷不乐,而苏轼的追随者,黄庭坚,李格非,晁补之,张耒,秦观等也因多附于苏轼而遭冷落,可是自古即有官场不幸则文场幸,于是乎众人在这个期间皆有大作流于人间,其中就有苏轼的《广陵子·残月惜怜春河水》
残月惜怜春河水,流出汩汩人间泪,泪不尽时人自醉。哭声咽,醉中哪堪谁人睡?
好梦佳期天不遂,晚风吹得人憔悴,不解东风何时对。痴心碎,天涯万里皆妩媚。
此词曲乃是不甘心官场不利,人间不顺的问天之作。世人皆知苏子名满天下,然而却不得朝廷重用,朝廷明明说好要支持其变法,却中途变卦,此正所谓“朝令夕改”乃是大宋国最为令人痛心的策政,难怪苏子说“痴心碎,江湖万里都妩媚”,看来苏轼又思念那天涯万里外的生活。苏子的心碎或许也跟王闰之的离去有关,这汴京啊,是多么让人伤心的地方!这几个文人墨客的精神交流过于高洁雅致以至于我无处着笔。不如看看晏秋和李秉藏的生活倒是如何!
话说上一次宣德殿的朝会,众人始终没有研究出如何处置西夏国青山王李秉藏,只得派人送国书给西夏国主,邀西夏使臣赴汴京商讨处置之法。这李秉藏啊就只能在汴京先行关押,说是关押,其实是看护,照顾,毕竟人家是王,那这关押的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晏秋的头上。
可是晏秋家又不是刑部,没有所谓的大牢,只得寻一间上好的“客房”让李秉藏居住,这个客房虽然不及皇宫那般富丽堂皇,倒也算是别致雅观。除了门外有侍卫把守,其余也未有区别。
晏秋呢,晏秋本人对李秉藏并无特别的敌意,还时常来“客房”与李秉藏闲话。
一日晏秋正欲到这个客房与李秉藏闲话时事,却见一老头在“客房”门口徘徊,那老者是想入得进去看看这西夏人到底长啥样?这里也不卖关子,那老者就是晏秋的父亲晏几道,自从神宗薨逝以后,就失落在汴京城隅的鄙居之中,晏秋家距离宣德殿足有二十里,这样算下来好像比王苑之的府宅更远,此时晏几道也正是朝中闲人,即所谓的“朝散郎”。
晏秋见老爸在“客房”偷瞄 ,急忙上去阻止,然而为时已晚。晏几道已经入得“客房”矣!只听得晏几道惨叫几声。
晏秋急忙跟着入内,只见得晏几道倒在门口不远处,单手撑地,另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在距离晏几道足有十步之遥乃是双手抱头的李秉藏。
晏秋上前询问,只听到晏几道喘着大气无力的说道“这黑厮是谁?怎生的如此吓人?”
在远处李秉藏委屈的道“晏将军,我可没怎么此人!”
晏秋也没有责备李秉藏的意思,急忙扶起晏几道,然后背他走出客房。
待到主屋,晏秋轻轻的将晏几道放下坐好,轻轻按抚晏几道的胸口,片刻晏几道才缓过神来念道“这就是所谓的西夏青山王,怎么长的如此这般凶恶?”
晏秋安慰道“爹爹,这西夏人皆生得如此模样?貌丑而身巨,力大而骄横。”
晏几道听后说道“怎么会如此若妖怪状,吓得老夫半条魂命矣!那宋人岂不是见之色惧,哪里还敢与之战斗!”
晏秋笑道“父亲莫要惊慌,这西夏人也分胡人和汉人,若是汉人则吾等同类,若是胡人皆似此状。”
晏几道说“我从书中得知胡人也似张牙舞爪,龇牙咧嘴模样,却没想到似这般黑端!”
晏秋安慰道“这胡人状,他也是人,也自有人间理想,并非父亲所认为的妖魔鬼怪。”
晏几道又问道“此人乃是我大宋的俘虏,为什么不关进刑部的大牢,却搬来我家。折煞老夫这半条老命也。”
晏秋解释道“此人乃是西夏国的青山王,身为王族,身份自然不凡,其身前身后皆有名目之实,若将他关进刑部的大牢,恐失礼节,日后与西夏国不好交涉,不如先以贵宾之礼待之。”
晏几道问言“那为啥要关在我家?汴京城诸子百官,离宣德殿近者也有百二也。”
晏秋解释道“这青山王乃是我和章子厚(章淳,字子厚)将军押解回京的,除了我和章子厚之外,谁还愿意接纳此人,章淳其户地乃在建宁路(福建南平),在汴京城无家舍产业,因而只能……”其实晏秋这种说法也不完全,要知道章淳被李秉藏围堵在临洮城的南门数天,这二人乃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这两人单独在一起,保不齐会发生命案。
晏几道打断道“话虽如此,难道苏子,黄庭坚之类就不能收留此人吗?”
晏秋道“爹爹请息怒,看押西夏王族乃是国之重事,他人拒之而我授之则更显得我等能耐,此不正是立功的机会吗,我们晏家早已游离于汴京城权利之间,此事若是处置得当,或可重掌宰辅也蔚为不可!”
晏几道言“此话虽然不虚,只是此等吓人者还是第一次。”
晏秋道“爹爹久在繁华之间,见之皆是衣冠之士,若此等胡蛮野人自然不曾见得,觉得吓人也是情理之中,若不然,我可带爹爹再去讨教一番!这西夏人其实并非那么可怖。”
晏几道心里虽然害怕,可是想到一回生二回熟,居然也应允了。
晏几道和晏秋二人慢慢走到“客房”,进入其内,看着还坐在原地的李秉藏。晏几道小心翼翼的走到李秉藏跟前,慢慢的打量着李秉藏。
这李秉藏也小心的看着晏几道,生怕再次惊吓到这老头。
晏几道轻声的问道,“汝乃何人也?”
李秉藏小心的回答“吾乃是西夏国青山王是也!”此声颤颤巍巍,宛若孩童一般,生怕吓到若惊弓之鸟般的晏几道。没想到曾经统帅数万人马,欲逐鹿中原的西夏国青山王,此时此刻居然也失去了王者之气。
晏几道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黑胡须,皮肤黝中带红润的李秉藏,晏几道忍不住上下打量着李秉藏,胡须,鼻子,眼睛,脸颊,耳朵。晏几道感慨道“虽然相貌与宋人差距甚大,但是细观而来,也是个人儿!”
李秉藏知道眼前这个老者是晏秋的爹,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声来“汝乃何人也?”
晏几道没回,晏秋插嘴道“这就是家父!”
李秉藏道“素问晏家三代名门,今日见之……(几许停顿)……今日见之真非一般,晏老精神矍铄,目光熠熠生张,传言非虚也。”
晏几道知李秉藏此语乃是恭维之意,于是会心而笑,客套曰“青山王过誉了”,而后不作多言,便慢慢走出了“客房”,晏秋搀扶。
西夏国人为何对晏家父子有如此感念,前文有言皆因晏殊曾出使过西夏,与当时的西夏国主李元昊有过深厚的交情,不过大多是文献记载和民间流传,见真者少。
晏秋送走了晏几道之后急忙的跑回“客房”对李秉藏歉意的说道“青山王呀!你这形象确实与宋人相异啊,如何才能避免再发生这种情况,我看你当须修服正眉,以应汴京之流!”
李秉藏道“吾乃是大夏国的青山王,生来如此,怎么能说改就改呀!一国之王岂能为应宋国之流而肆意更改衣饰须眉,成何体统?”
晏秋急回“只道是官家严令不能酷刑拷打你,可没说不能让你修须眉正宋服,宋人虽有言‘须发眉宇受之父母,情难断之’,但是你毕竟与人有异,无论你身在何处,都会聚焦万众目光,或引祸端,岂不是平添几分麻烦吗?”
李秉藏还是不依!
晏秋又劝道“看你这满身异装,若是想逃跑,不出五里,便可被人认出,若是你打扮成宋人,岂不是十分的方便。”
李秉藏居然笑道“此话甚是有理,没想到你一宋官,居然怂恿我逃跑,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晏秋违心的点了点头。
李秉藏接着又道“可是我堂堂一个西夏国青山王,怎么会做出逃跑这种末流之作,你太小瞧我了。要改装易服其实并不难,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晏秋示意其讲出条件。
李秉藏道“早听说汴京城繁华如天上人间,易服之后,你且需带我去汴京城逛逛,也让我这个异域的王感受一下汴京城的滋餐雨露,万物风情。”
晏秋犹豫了一下,也满口答应了下来,只是示意其异装后莫要在汴京城惹事生非,以免滋生事端。
李秉藏也示意尊晏秋的意思,将自己胡须剃掉,又扎上了宋人的发髻,修眉弄眼,还穿上了宋人的衣服。
约莫半天之后,果然换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