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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淳稍稍缓和。虽然如此,但是章淳这耿直还是让向太后对其生厌。
李昌吉曰“夏宋两国,渊源颇深,交织不断。此番侵宋确实给大宋百姓带来极大的伤害,但是并非吾主本意,实乃青山王个自行为,其私率府兵出走,掠宋之土,实为不该,所以吾等此来就是为了订立合约,永结盟好。我夏国自当好生约束下臣,令其勿再生事端。”
章淳恨道“‘非你主之本意!’哼,好像你主也刚刚入侵过晋阳之地。”
李秉藏一时默然。众人安静。
向太后随即道“既然是永结盟好,那可不能就这十箱金银玉器说了算呀!还有何物呀?”
李昌吉道“当然,吾主知道宋国非势利之徒,金银玉器只是给众人把玩的物件,真正想献于宋国的乃是我大夏的白沙之地,即宋所谓的河西之地,地处陇右,亦谓之关西,此地本为中原与西域的交通要道,曾今繁华如斯,可是近百年来战乱不断,因此人烟荒至,但其土地肥沃,树木粗壮,鸟兽齐集,乃是得天独厚的世外之地。”
向太后用迷糊着双眼望着李昌吉,不知其所云之为何地。毕竟常年在深宫之中宋国太后哪里能知道白沙之地是什么地方。
众臣交头接耳,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大体可以为三类人,一类为苏子等人,极为痛快,西夏国能将河西之地尽数送给宋国,真的难能可贵,数百年来,中原战火纷飞,宋朝无暇顾及此地,西夏国便趁机霸占,切断了中原与西域的交通,然而西夏人乃是逐水草而生的民族,这里却水草不丰,农牧不壮,三里一绿林,四里一河川,道路且阻,阴阳尽蔽,不应马匹牛羊长牧,故而弃之,又因陇右之地与吐蕃相邻,西夏未免与吐蕃正面交锋,遂后撤二十里,于是这里便成了百年人迹罕至的话外之地。对于苏子这些有家国情怀的人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旧土复得,正所谓“春风又度玉门关”,宋朝千里送春玉门关,若能据地而有,更可通沙洲,番州,便有复汉唐之伟业的可能。还有一类人乃是章淳,章楶等人,这些人则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大宋国境平白多出了数千里,又与西夏和吐蕃两国都有干戈,这分明是西夏想借大宋之力来抵御吐蕃,又想借吐蕃之力削弱大宋,此极不可取也。第三类人就是如向太后这般的,俨然不知道此地在何方,也不晓得此地对大宋有何益处,这一类多包括旧党的程颐,黄光才,广彪,黄履等人,尤其是文彦博,他这么大了才不想折腾什么收复家国故土,要能安稳的在汴京安稳的过活就是最好不过了。
向太后问道“有谁能说说这白沙之地为何地?让我这些汴京人都开开眼界!”
李昌吉听太后如此说,心自凉了半截,看来此地对宋国没有多大吸引力。
苏轼则兴奋,自古人皆对开疆拓土有十分的执念,苏轼也不例外,甚至他都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责任乃是施行新法,所以他兴奋的抢道“官家,这白沙之地正是陇西要地,此地乃是通往西域重要通道,官家即便久居深宫之中,也应当知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我大宋自开宝年来就未有兵马涉足此地,实乃憾也,憾比天地之长,憾比沧海之深!若能得取此地,让我大宋兵锋直指西域十六国,真乃是不世之功也,前人之伟业,指在今秋。”
赵煦听了也血脉膨张,因为身为一个帝王,开疆拓土更是平生宏愿,这些描写西域奇景的诗歌文章乃是赵煦成天修习的课业,自然听之有一种勃然天觉之感。赵煦大笑道“苏卿家所言,乃是吾之心思,吾也有所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塞上风光,马蹄与血泪交织,凝烟与日同辉,此正是我心中的天地也。”
苏轼又道“官家且言,马上风烟,迢迢汉士出天山,潇潇马日入燕南,高歌且在,高日当头,黄沙与风同奏秦曲,天地万物便是一目而下。”
黄庭坚在后面不住的细声提醒苏轼“苏翁!吾等之力乃是让大宋兴国,兴兵,兴人,不为西域的土地。”然而苏轼却沉浸在古仁人的浩瀚词间。
向太后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看到赵煦和苏轼在朝上聊得痛快,便也想加入,奈何自己在这方面懂的太少,只能向殿下之人使了眼色,这眼色却误落到了章淳身上。
章淳冷静下来后,慢慢收起了自己愤怒,听到苏子的一席话,作为武将班的他本应是兴奋的,但是章淳却说出了不一样的话“官家,陇右之地,虽然有茂密的山林,一马平川的草地,还有皑皑的白雪,但是其地域之广,非我宋兵马所能及,我宋马可日行四百里,我宋兵也可行一百里,然而粮草何求,仅凭我大宋现在的兵力,取地无异于釜底抽薪,西夏国之用心叵测,故意以此来消耗我宋,更何况此地吐蕃与西夏都未有实际占领,宋兵不至,吐蕃也就不会放在心上;可若是真的宋兵至,却引得吐蕃警觉,若来犯则得不偿失呀!除非!除非!”
向太后急问道“除非什么?”
章淳道“除非将西夏列入我疆,能得足够的粮草,便可取此地!”
向太后闻言戏称“章将军说笑了,若能取西夏,还在乎这点不毛之地。”
章淳和向太后对言,貌似寥寥,却听得在场的李昌吉一身冷汗,若是大宋兵锋直指兴庆,也许西夏国确实也无力招架。但是李昌吉还是极力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之意。
章淳又激愤的说“请给我二十万兵马,我即可直捣兴庆府。”
在场诸臣皆认为章淳疯了,能在夏使面前如此狂言,也算霸气,但是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章楶劝慰道“舍弟莫要激愤,夏使在场,还需慎言!”
章淳方才放下激动的心弦歉意道“官家,章淳无礼了,随即退下。”
李昌吉刚刚说完欲献白沙之地归宋,就引得宣德殿上众臣的争辩,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在混乱中或许宋主就会糊涂的答应了,其正是深暗此理,所以事先连梁道都不知道此等计议,就怕是泄露了让宋人知道。一旦宋人知道,提前商量好对应之策,就难施鱼目混珠之法。这朝上只有苏轼和赵煦对李昌吉的条件感兴趣,李昌吉又附和道“白沙之地乃是中原故地,吾西夏将它从吐蕃人手中夺回来送于宋国,乃是一片赤诚,万望宋国能抬爱,放了青山王。”
听到放了青山王的话,晏秋却不答应了“官家,不能放了青山王!此人与我大宋有敌,若放其归去,他日便又驱兵侵宋,后果不堪设想,青山王在西夏并不受夏主节制,为所欲为。所以今日与夏使签订的任何合约,将来都不能节制规束青山王,所以勿要放青山王轻易归夏。”
李昌吉急道“青山王归夏,乃是(宋)官家邀我等入宋所议之事,若是现在说青山王不能归夏,那岂不是让吾等白跑这千里之地。”
向太后道“青山王是否归夏,取决于夏国是否有诚意。”
李昌吉道“我西夏国愿意以四分之一的国土与宋交换一人,大宋此笔买卖可是稳赚不赔呀!”
向太后听了章淳和苏轼分析陇右之地好坏,自己也可能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中原故地的些许,不过毕竟谈判吗,也要假装认为对方的筹码不够,遂言“陇右之地,多为不毛之地,宋取之无益,更有甚说,此地本来就不属于西夏国,西夏国拿本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来换取我大宋的物件,是何用心啊?”
李昌吉还是有礼数的讲道“此地非不毛之地,一者,此地青山绿水多如牛毛,怎能说不毛,二者宋乃有百年未涉足此地,此地并不属于宋国,三者吐蕃力弱,只能待在藏区,一到中原便水土不便,呕吐不止,昏迷不醒,因此只要我夏国说此地归属宋国,便无人敢与宋国争抢。(宋)官家就看在今天我夏国送上这诸多珍宝的份上,就成此和议,以为后世众生许下安定。”其实李秉藏此时还未提及灵州之事,他也没想到白沙之地那么大居然换不回一个夏国的王,他的伎俩估计已经被宋人识破,大多数宋人不论是假装还是真的都对这白沙之地不感兴趣,只有浪漫主义的苏轼和赵煦能稍稍正眼相看这块地方。
向太后及章淳等还是说“不要”,李昌吉也明白如此软话抚慰皆不能打动其心,瞬间又变了脸色曰“其实我此来,还想借此机会与宋官家商讨灵州归属问题,这灵州之地乃是我大夏国的门户,一直是我大夏国西平府军驻地,已有百年,民皆向夏,望宋国能归还,条件即是刚刚在列。”
向太后生气问曰“以你之见,你是想用陇右之地换取你们的青山王和灵州一城?”
李昌吉冷脸正气而道“是的,宋官家也是明事理之人,陇右之地方圆上千里换取一个人和一座城,乃是一笔极划算的买卖。”
向太后怒曰“换与不换乃是我朝说了算,休想以此主使我朝政事。”
李昌吉道“如若大宋不答应,我朝铁骑将重踏大宋国土,扬鞭直指汴京。”
章淳怒骂道“汝既敢如此言语,吾将带兵先踏平兴庆府。”
范纯仁见朝上重现怒骂之声,急忙阻止,“章将军息怒,官家息怒,夏使息怒,一切可慢慢再议!”
梁道也拉扯李昌吉为免事态再欲恶化。
众人冷静一番。
苏轼道“官家,夏使,且先息怒,今日宋夏两国难得不刀剑相向,实乃难事,(对向太后)我大宋国向来礼仪问世,莫要失我风仪。(对李昌吉)夏使乃至,乃如夏主亲临,两国之主相见,若是轻言骂句,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若能好言相对,那必然是两国百姓之福。今此我看就莫要再争辩了。”
李昌吉还是恶狠狠的道,“吾意已明,望宋国好生商虑,以好早日达成和议,为两国百姓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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