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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历下汴京两地长,苏门各尽觞【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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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贺之哪里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见李格非远去的踪影,王贺之用渐是低沉和可惜的声音喊到“贤婿,王府上还有好酒…”

李格非远远喊到“给我留着,月后自来饮取”说完马车已经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格非正是马不停蹄的赶回历城,这路途,李格非最近几个月可是跑了许多趟,真的是人困马乏。

王苑之想来也是年迈不堪远行,李格非已经到了历城,而王苑之却尚无音讯。

王甄儿见李格非又回来了,十分的奇怪,于是李格非说与其事,王甄儿恍然大悟,自己父亲要来,自是十分的欣喜,赶紧让下人准备一应接待之事。不消半日,李府上下即收拾停当,这小小的姘居也生出深宅大院的气派。

第二日,只见一辆车马慢悠悠的走在历城大街上,许是王苑之不堪远行,所以走的慢了些。

王苑之的车马跟随着引路人,慢悠悠的来到历城李府。李格非听人报来有辆马车停在门前,料定必是岳丈王苑之前来,遂赶紧出门相迎。

“父亲,何意亲自到小婿之地呀!这奔波可累坏了身子呀,”李格非殷勤的问。

王苑之生气道“若不是你等轻狂漫言而贬谪外地,何以会让我这父女相别数年。”

李格非慌忙认错,“小婿之责也,小婿之责也!”

王苑之看着与己年龄相差不大的李格非叹息道“你也不必自责,当年我的甄儿与你相结合,是我父之意也,实在是念你有才学,只是目今形势所逼。”

李格非慌忙应声“是是是!”

王苑之细细打量着李府上下,虽然不如汴京城王府气派,在这个小小的历城道也显得干净整洁且落落大方,只是这装饰打点好像是要接待某人,便奇怪的问道“贤婿,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也?这明明是刚收拾家什?”

李格非便说“这是专门等待岳父大人到来!”

王苑之更是奇怪,“我没有跟你们说我要来呀!”

李格非顿时语塞,怕是事情败露,慌忙称说“是前日小叔王贺之修书前来,说家翁要来,我故怕你旅途劳顿,遂如此打点。本想今日出城迎接,不料您已经先是前来了。”李格非如此言语,也极怕以后全漏了,那汴京城王贺之和一应下人可都看见他去了汴京城的王府。

李格非寻思之际,王苑之也待想问更多事情,只见李易安从里屋蹦蹦跳跳的走出来,看见这位胡子比父亲的还长的老头,有些害怕,竟不由自主躲到李格非的身后。李格非顺势抱起李易安往王苑之身前凑近一步“快叫祖父大人,”也转向王苑之“这是我和甄儿的闺女李易安。”

王苑之本来阴沉的脸瞬间暖和起来,看到这个可爱的女孩不由自主的心头荡漾起来。眼前这位就是素未谋面却久久挂念的外孙女,那王甄儿本来就是王苑之的掌上明珠,随着王甄儿的渐渐长大,亦已嫁作他人妇,王苑之本是心头几许神伤,但看到李易安,却是旧情复燃,感慨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李易安对这个老头还有几许陌生抗拒,但是抵不住王苑之和李格非的各种热情,不知不觉中也接受这种陌生的爱护。王苑之抱住李易安,热情洋溢的说,“这娃娃和我闺女好像啊!不愧是我闺女生的。”说着这话时候又捏鼻子又掐脸的,李易安却也不陌生的拽了拽王苑之的白胡子,果真是系出同门一对祖孙,不一会就熟络起来。

“娃儿可有读甚书呀?”王苑之气息温和的问。

李格非亟待开口回答,只听李易安先于用稚嫩的声音答道“母亲教我千字文和一些古诗,我背一首给你听听”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忆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王苑之听了这些连连赞叹,“可知道这首诗讲的是什么意思呀?”李易安连连摇头。这或许是读书人的通病,当念及古籍,一定要究其义理,但是这李易安还是个孩子,哪里能懂得这些,不过是顺着这些文字的音律记忆下来罢了。

王苑之还是连连夸赞李易安聪明伶俐,秀气逼人,李格非也自在一起和王苑之等乐呵呵的。这些说笑之声惊动了正在里屋休息的王甄儿,其慢慢踱步而来。王苑之看到从门口出来的是孕人打扮的妇人,正是甄儿。李格非赶忙过去搀扶,“夫人怎么起来了?”

王甄儿看着花白胡须的父亲。两人面面相觑,眼睛却不禁自的噙满了泪花,倒是那王苑之先开口了“我儿……”。

王甄儿也似哭声应道“父亲大人……”顿时空气凝结,二人难再言语,或许是分别时间久了,更或许是感情粘稠的让人动弹不得,自打李格非谪贬外放历城已经有七八年的光景,这父女就从未相见,如今相见却只剩语塞。是啊,这人间啊!明明是有着千言万语,却竟无语凝噎!任何久藏的味道都不如这父女的感情这般浓烈,何以表达的自我却无以表达。若是寻常人家,那不由分说便是心中无语,可是在王苑之和王甄儿这只能说正是感情长期的挚伏到了词穷的地步。是啊,任何既往的词句,都无从表达此刻的情愫,念之愈深,思之则更为殷切。

倒是在一旁的李格非先开口说话,打破这凝语间的安静,“哎呀!甄儿,父亲,今日得见应是良辰好景生,尽话相思意也。父亲大人也是远行疲惫,小婿当好酒好菜接风洗尘。”说完即命下人安排一应事宜。

而王苑之哪里听得进去李格非的言语,甚至不愿意放下怀中紧紧抱着的李易安。王苑之走到王甄儿面前,轻轻的说道“我的甄儿受苦了。”

王甄儿也满眼含泪的说道“我与爹爹经年未见,爹爹也是苍老了许多。”是呀,那时路遥,世人不轻易出门,一出门便是远行,何止是一年,有的人分别可能就是一辈子,而如王苑之李格非此等国之重臣方可车马载行,即便如此,也尚且七八年才可如愿以偿得见,更何况那些寻常人家的人哎!

王苑之看着大着肚子的王甄儿,亲昵的说道“甄儿近些年过得可好,为父不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心中极是愧疚啊!”

王甄儿连忙安慰“爹爹切莫如此说,吾官人待我也如同女儿一般的疼爱,比起爹爹当年犹胜,这些年来未吃些苦头,官人虽为外官,但是这些年却从未为钱财消愁,只是官人远去,少则一两月,多则半年,岂能无孤寂之日。”

王苑之听此言语却也理解此中断肠意“人生在世,岂能无有离别,倒是离别之中能有一两件事能化解忧愁才好。”

王甄儿知道父亲的意思,用手抚摸着李易安的脑袋,“她就是我化解忧愁的最好方法。”

王苑之看看怀中抱着的李易安,放手让她回到王甄儿的身边“多少儿女就是父母的心头肉,看着她,不仅可以化解忧愁,更可以化淡心中的相思意,可是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头肉啊!”

王甄儿明白父亲此句是在责备自己离家或久,“目今,官人久在朝中为官,不消时日,吾等便可以相聚于汴京,只是目今我这身子难以远行,待来年身体康健定赴汴京!”

王苑之自也无奈,转而说道“你大爹爹(爷爷,王拱辰)去矣,临走时还惦记着你和你的孩儿。”

王甄儿听完此语不由得黯然神伤“小时候大爹爹最疼我,我经常扯他的胡须,在他写作的书稿上乱涂乱画,他还是那么的疼爱我,哎!斯人远去,怎能不哀伤。”说完又止不住的涕泪四流。世人总是在见与不见中永远的错过,谁让这个世道这么多变呢!真的有万般的无奈啊!

父女两正说话之际,李格非带着一人入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间县蔚唐国昌。

唐国昌一见到王苑之便拱手而谢“大人,多年未见,可好。”

王甄儿见有人来,与唐国昌相视一眼便识趣的带着李易安离开。那王苑之见到唐国昌却是老眼昏花般的迷了迷眼睛,“这位是?老夫一时未能忆起。”

唐国昌随即解释道“我此前曾在汴京为官,是为王安石公府上主笔(私人秘书),你可能不识得我,但是我与你家二哥王贺之可是过命之交。当年我于汴京犯事,险些丢掉性命,幸亏令老太公求情,才免于丧命。今日特来聊表感激。”

或许因为王安石变法之中“犯事”的人太多,王苑之依然未能记起唐国昌是谁。

李格非见王苑之没有想起,从中插话,“国昌贤弟曾为宰相府执笔,与叔父同为王安石宰相的幕僚,交情匪浅。”

王苑之与王拱辰本身对王安石变法并不十分的感冒,对于王贺之的行为及王贺之的朋友更多的是嗤之,怎么可能还救过这样的人呢。还是不解。

李格非接着解释道,“当年汴京民变,国昌贤弟混迹流民之中暗察实情,后又考中功名,得居于丞相府执笔,谁知旧党之人反诬国昌贤弟曾为仇寇,借以构陷新法,国昌贤弟实乃无辜也。”

王苑之渐渐明了,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十多年前“胼法案”的主角之一,十多年前司马光等人为了阻挠新法,勾结一些旧党之人,找变法派的麻烦,虽然王苑之与王拱辰不支持变法,并且对王贺之的一些激进做法甚是反对,但是旧党之人的行为更是让人生恨,所以就为“胼法案”所牵扯人员辩护,却没想到意外得救之人便“藏身”于这历城。

见王苑之终于明白,唐国昌又谢道“若非王大人和令老太公极力相护,恐命休矣。”说完正要顿足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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