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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俯身拾起最上层的名册,名册的产地竟然与之前那人塞给她的密信产地是同一个地方。
咸涩的海风掀起纸页,韩七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嘉靖二十年的名录中,批注栏朱砂小楷写着\"璇玑第七宿\"。
\"原来韩大匠是父亲安插在工部的暗桩\"
话音未落,云姨的桑木杖突然横劈过来。
沈知意旋身避让时,杖头螭龙口中激射出淬毒银针,将扑来的铁鹞子钉死在礁石上。
\"小心船上的连珠铳!\"
严明烛咳喘着指向海面。
改良苍山船的舷窗里伸出乌黑铳管,孔雀石粉混合硝磺的刺鼻气味随海风弥漫。
\"沈姑娘看好了!\"
他纵身跃入燃烧的图纸堆,冰蚕丝遇火泛起的青光中,二十八宿方位在海床织锦纹上逐一亮起。
当摇光星位对准苍山船主桅时,整片海域忽然寂静如死。
\"是韩七的潮音阵\"
沈知意银梭破空,击碎第八块礁石下的青铜铃。
海床轰然开裂,成排铸铁水车破浪而出,飞旋的龙骨叶轮将改良苍山船绞入漩涡。
船首精钢织梭撞上水车铜轴,迸发的火星点燃残留的孔雀石粉,将五艘战船化作冲天火柱。
云姨的冷笑混在爆裂声中格外刺耳:\"严狱长这般拼命,莫不是要替你父亲灭口?\"
严明烛从火海里踉跄走出,手中握着的半截冰弦已与海防图经纬线重叠:\"云长老当年用三海水浸泡天蚕丝,不正是为掩盖海防图里的漕运暗道?你们不都是为了这二十年海防的事,这里面有多少不是人为的?\"
沈知意忽然想起陆云袖跃入陶俑阵前的示意。
蚕醒之日的真正含义并非天火焚丝,而是漕船运蚕的秘期。
每年惊蛰后第三轮潮汛,官船会借海防巡逻之机,将改良织机偷运至倭国。
\"原来千丝狱不是刑狱\"
她银梭挑开燃烧的图纸,辰砂显影的密道与璇玑图残卷拼合,在她头脑中显出完整的东南漕运图。
在她印象中,曾经的她看过这些海防图,每处暗桩都标着云缕绣庄特有的北斗银扣,而最终汇向的孤岛坐标,估计就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咸腥水雾突然漫过视线。
严明烛突然一拍自己的后脑勺道:\"沈姑娘真正的璇玑玉衡在锁龙井下\"
东北方传来螺号残响,最后艘蜈蚣船撞上浮礁。
跳海的东厂番子还未触到井台,就被青铜水车绞成血沫。
沈知意望着海面浮沉的改良织机部件,忽然读懂韩七血绘机枢图里缺失的齿轮——
那枚刻着祖传的玉衡,多年来一直系在她颈间。
当玉衡嵌入井底枢钮的刹那,整座孤岛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海床裂隙中升起青铜巨鼎,鼎身阴刻的图文正在晨光中流转。
严明烛用尽最后气力撞向鼎耳,飞旋的鼎盖内壁显出血书:
\"嘉靖十七年,严世蕃命毁漕运改良案七十六卷,沈公冒死存副卷于鼎。云州沈氏非罪臣,实为\"
鼎内突然迸射的强光吞没了文字。
沈知意扶住严明烛的身体,看见他手中紧握的半枚蚕茧正在化灰,茧衣残片上赫然的字迹:
\"蚕丝尽处,天工重开。\"
沈知意指尖触到鼎沿的刹那,青铜纹路突然渗出冰凉的潮气。
严明烛咳出的血珠顺着鼎身蟠螭纹游走,在\"嘉靖十七年\"字样下方汇成蜿蜒溪流。
她忽然记起儿时父亲书房里那尊青铜水钟,每逢梅雨时节,兽首雕花处也会凝出相似的水痕。
\"是海盐\"
鼎内蒸腾的雾气裹着咸涩,在朝阳下显出一幅活动的光影。
三百匠人正在海礁间架设巨型水轮,精钢齿轮咬合处用的竟是云缕绣庄特有的双股冰蚕丝。
当画面转到监工扬起的长鞭时,沈知意看清那人腰间晃动的鎏金螭龙。
与云姨桑木杖头的纹饰如出一辙。
\"原来改良漕运的始作俑者\"
云姨的冷笑被海风撕碎。
她杖底钢锥突然刺入岩缝,整座孤岛开始向东南倾斜。
裸露的海床上浮出成排铸铁轨道,枕木间残留的冰蚕丝在日光下泛着青紫,与二十年前父亲书房暗格里那截断丝完全相同。
\"当年严世蕃要毁的不是织机。\"
严明烛用残存的冰弦缠住鼎耳。
\"是这条直通倭国的海铁轨\"
话音未落,最后艘蜈蚣船残骸突然爆炸。
淬毒的齿轮破空而来,沈知意旋身挥梭击飞的刹那,瞥见齿轮内环阴刻的浪花纹。
与醉仙舫竹篙新漆下的图案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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