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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醒醒。”
秦颂轻轻摇晃着秦时愿的肩膀,听到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他猛地松了口气。
气一泄,后背的冷汗冒上来,他在夜色中打了个激灵。
秦时愿终于在一片挣扎中艰难地睁开眼,他觉得很冷,心脏又仿佛在烈火中焚烧着,冷热交替的痛苦中,他朦朦胧胧地看到了秦颂的脸。
“秦颂?”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是我,哥,是我,我是秦颂。”
“秦颂啊。”秦时愿忽然笑了,他说,“小颂,别怕,哥带你回家。”
这话让秦颂的身体僵在原地,他眼眶一红,鼻尖和喉咙处酸涩难当,他去抓秦时愿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搭,“哥,我不小了,我能保护我自己,我也能保护你。”
但秦时愿没听到他的话,他只是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一直说着:“小颂,别怕,哥来了,哥会护着你的,别怕。”
“我不怕。”秦颂半蹲着身,揽过他的另一条胳膊放在肩膀上,“哥,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他一用力,背起秦时愿往车子的方向走。
秦时愿昏昏沉沉的,他紧绷的身体在察觉到背着他的人身上散发着他熟悉的味道的时候忽然放松了下来,喃喃地叫了声:“秦颂,是你啊?”
“是我。”秦颂说,“我来接你回家。”
秦时愿失笑;“家?我哪有家。”
“怎么没有?只要咱们在一块儿,就有家。”秦颂说。
“秦颂,你的家在哪儿?”秦时愿问。
“哥,你烧糊涂了吧,这话我刚说过。”秦颂背着他,脚步缓慢,“哥,你咋练的,怎么这么重。”
秦时愿又笑了笑,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可秦颂却从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一股击中心灵的苍凉。
“小颂,我没有家。”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这几个字像羽毛一样划过秦颂的耳朵。
秦颂背着人到了秦时愿的车跟前,要上车的时候才发现秦时愿的车胎被人毁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背着秦时愿往巷子外走。
此时黎明将至,万籁俱静,巷子里一片漆黑,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
“哥。”秦颂说,“你当年带我回家的时候,也这么安静。”
秦时愿又昏了过去,他没有回答秦颂。
“其实那天,我很想死的。”秦颂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觉得自己活不下去,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哥,从你被绑架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想活了。”
除了黎明时的冷风吹过脸庞,没有人回应他。
“哥,可是那天,你出现了。”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笑,“你说你是我哥,你来带我回家,那天我看着你的眼睛,又想多活一天。”
一天,两天,一天又一天,竟然活到了现在。
“活着真好。”马路上路灯上的光透进巷子口的时候,秦颂说,“哥,只要你在,我就有家。”
祝岁喜从疼痛中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问的是:“秦时愿呢?”
第二句话是,“嫌疑人活着还是死了?”
第三句话是,“吴小梅怎么样了,一定要让她住院治疗,找人看着她。”
柳莺莺按住她的身体:“秦老师好着呢呀,他一直在跟赵局他们处理现场情况,还跟老崔做了详细的笔录。”
祝岁喜皱眉,秦时愿一定在打斗中受了伤,当时的炸弹既然能在她身边炸开,那秦时愿一定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他哪来那么多精力做这么多事?
柳莺莺抿了抿嘴,又说,“老大,老崔书被你拽着的那个嫌疑人死了。”
祝岁喜心头一震,她问:“那其他人呢?”
柳莺莺摇了摇头:“警方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你们三个人,哦对,还有吴小梅,她也在医院,已经脱离危险期了,醒的应该比你会晚一点。”
祝岁喜突然坐了起来,伤口传来疼痛,她嘶了一声:“莺莺,知道秦颂的电话吗?”
“知道知道。”她没扯针头柳莺莺就谢天谢地了,她赶紧去找手机,“你别急啊老大,我给你找他的电话。”
秦颂的电话拨通的时候,他还热情洋溢地说:“哟,莺莺女侠,找小的何事?”
祝岁喜一听就知道他彻夜未眠,她说:“秦颂,我是祝岁喜,你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他伤得重不重?”
电话那头,秦颂忽然顿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语气有点凝重,“祝警官,不瞒你说,我哥伤得还挺重的。”
“他在哪家医院?”
“中医院。”秦颂说,“离你家最近的那家。”
中医院,那就是跟她在同一家。
祝岁喜抬头一看,吊水瓶里的药还剩小半瓶,她扯掉针头下床:“那间病房,我来找你们。”
“住院部304。”秦颂没有立马挂电话,而是有点哀怨地说,“岁喜姐,你知道我昨晚怎么找到我哥的吗?”
柳莺莺急慌慌地想拽住她,但祝岁喜压住她的胳膊,无声地说了句:“莺莺,我心里有数。”
她这么一说,柳莺莺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收起还在冒药水的针管,又跑上去扶着她。
电话那头秦颂说;“所有的人都走了,他就坐在你家门口,靠着你家的门框,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累了,直到我怎么都叫不醒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在场那么多人里,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你受伤没有,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祝岁喜那句对不起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秦颂紧接着又说,“虽说谁的哥谁疼,但是岁喜姐,对于这件事,我还是有点失望,甚至是生气,当然,更多的是委屈。”
“秦颂,我理解你的心情。”祝岁喜走得缓慢,“这是我的疏忽。”
“也不是你的问题。”秦颂叹了口气,“我哥这个人就是这样,他永远都是做得多说的少,这事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我怕他打我。”
“好,我会的。”
“回头你请我哥吃个饭吧。”秦颂又说,“他这人,好哄的很,如果你觉得尴尬,可以叫上我,或者莺莺和方定他们。”
“好,我答应你。”祝岁喜说。
“我七岁的时候,我哥被我爸的仇家绑架了,我爸妈虽然报了警,但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解救我哥,而是为了抓住那个仇家。”
秦颂忽然说,“其实那次,绑匪想绑的是我,我哥是替我去的,所以岁喜姐,我欠我哥很多,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秦颂,我不会伤害秦时愿。”
祝岁喜并没有忽视他的话,她像是在做承诺:“秦颂,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哥。”
秦颂忽然笑了,像是刚才的凝重都不存在过,他神神秘秘地笑了:“岁喜姐,我可知道,你曾经甩过我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