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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秦颂给祝岁喜发了视频,视频里的测温枪显示秦时愿已经退烧,新的注射剂也注射完毕,秦时愿呼吸平稳,脸上看不出痛苦的表情。
【岁喜姐,晚安。】他说。
【秦颂,你也是。】祝岁喜回了消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打开脑子里摊开所有线索,当那些细枝末节的细节从杂乱的线索中搜寻出来的时候,她就会在隐约的头疼中感到一丝自虐式的快感。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地疼。
她没有去警局,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城中村,狄方定在半路等她。
接上狄方定后祝岁喜去了副驾,他第一句话就是:“老大,我们尊贵的秦老师呢?”
“他有点事。”祝岁喜敷衍过去,“老崔呢?”
“他还在查那些人的银行卡呢。”狄方定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在我那儿睡得,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半夜爬起来要大干一场。”
祝岁喜好奇:“嗯?”
“他说,他要性感小野猫大战阴湿男,搞到早上五点,似乎有些许挫败。”
祝岁喜转念一想:“大战黑进耿台电脑里的那个?”
“嗯。”狄方定又一个哈欠出来,“不过也不算毫无收获,老崔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基本觉得,黑进耿台电脑的和当初黑进璟天大厦电子屏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狄方定还学着崔镇当时的语气,抬起右手拈了个兰花指,慢悠悠地用不怎么正经的戏腔道:“真是一只又丑又臭的,狡猾的小野猪!”
“为什么是小野猪?”
狄方定右手回归方向盘:“哦,就老崔大学的时候,有一男的剽窃他的创意参加比赛,老崔为此失去了一笔非常丰厚的奖金,那男的网名就要小野猪,从此他讨厌的东西都叫小野猪。”
“那还蛮记仇的。”
“谁说不是呢老大。”
两个人说完,停顿了一瞬,又双双笑了。
笑完了,狄方定又说,“老大,宝格电子厂那边……”
“已经安排人了。”祝岁喜说。
此时此刻,宝格电子厂门口。
王翠红女士背上背着个洗得发白的粉色书包,左手拉着个没有万向轮的皮箱,右手还挎着个帆布袋子,一张脸上满是茫然和无措地走近宝格电子厂门口的保安亭,用一口腌入味的广西普通话开了口。
“哥哥,你们这儿还收人吗,我啥都能干!”
那位明显都能当她爹的保安被着一声哥哥雷得外焦里嫩,浑身鸡皮疙瘩都在欢欣鼓舞,他探出头,指着自己脑门上的川字纹:“妮儿,恁要不看看呢,叔今年五十了。”
王翠红一脸无辜,眼里带着泪,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叔儿,是我看错了,那咱们厂里还招不招人啊……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
保安有点警惕地观察着她,见这姑娘嘴唇干得起皮,眼里布满红血丝,一身衣服看着挺干净,应该是刚换的,但她的鞋子上的灰尘却出卖了她,再一看她的手,一看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地里干过活的那种。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保安心想,可怜的小姑娘,看着比他还穷。
“你要不先加个联系方式,回头我帮你问问?”保安有点为难,“我们领导说这两天厂子管得有点严,不准备接收新人,你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王翠红一听这话就哭了,她抓着保安的胳膊恨不得给他跪下:“叔,大叔,我没有办法了呀,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老豆还在icu啊,每天花好多钱啊,我身上都没钱吃饭了 了,我得赶紧找个活上工……”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叔,你就帮帮我吧,我没学历,其他地方根本不要我啊……”
她这一出泪如雨下,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胳膊上的伤,看得保安眉头一皱,同情立显。
“不是,姑娘啊,真不是叔不帮你,实在是……”他搜肠刮肚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又觉得寒碜,又道,“咱们扫一个吧,叔给你转二百块钱。”
“叔,算我求你了……”翠红演技更上一层楼,“我不能回去啊,我回去我哥就要我嫁人,他想拿我卖了钱拿去赌博,我还得挣钱给我老豆救命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窘迫,她书包一扯,从里头掏出了一大堆证明,“叔,你看,我没骗你啊,我很老实的,我什么苦都愿意吃,只要你们收了我,我给你磕头行不行……”
保安到底没熬过去,带着被领导骂个半死的准备,硬着头皮拨了个电话过去。
大概十分钟后,他终于走过来,虽然因为被骂感到非常不爽,但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正散发着一种正义善良的光芒。
“那啥,你也别这么跪着了,我们领导待会出来,到时候你好好表现,争取留下。”
保安说着一声叹息,“俺闺女跟你差不多大,她要是在外面这么受委屈,我得多难过啊,你爹妈肯定也一样,你好好表现,好好干,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翠红女士这次是真的有些许感动了。
大概等了五分钟,大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女人。
如果崔镇和狄方定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出来的女人正是当初刘经理带来让他们问话,赵芳丽宿舍那三个室友之一。
那女人完全没有了当初被问话时的怯懦,她高高扎起头发,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脸的审视朝着王翠红走了过来。
翠红女士一脸茫然中又带着一丝丝恰到好处的害怕和紧张。
离着还有两步的距离,保安赶紧提醒:“这是我们领导,你别愣着,快叫人啊!”
翠红女士仿佛如梦初醒,立马换了个姿势,跪在地上,抓着那女人的裤腿:“老板,我求你了,你就收下我吧,我一定好好干!我很能吃苦的!”
那女人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问:“你……很缺钱?”
“缺,很缺……”
王翠红带着哭腔,“我爸爸住进了icu,我妈妈身体也不好,字也不识几个,出去打工都没人要,只能做点苦活,我哥……我哥哥是个赌鬼,家里的钱都被他赌光了,我要是不跑出来,他就要卖了我换钱……”
“行了,你先跟我进去吧。”那女人示意保安拿起王翠红散落在地上的行李,恰到好处的看到了她书包里露出来的,一张给男人筹集治病费用的传单。
她率先转身往回走,嘴角划过一抹笑。
多好的猎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