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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挨欺负了就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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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羚跟侍者说了谢谢,便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匆忙奔去。

这一幕狼狈不堪,楚楚可怜,让他看到也不算浪费。

只是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放到心上,在不在意,什么心情,她竟开始揣测。

上次一别,她拢共也算是奚落玩弄了他两三回,相当不给面子,如若较真,他甚至可以火上浇油,以此嘲讽她。

黛羚用厕所里的香皂打起泡弄到裙子上搓了搓,污垢算是洗干净了,红酒渍怎么也下不来,前面后面都一大片看起来不甚雅观。

反复了几回她也只能无奈放弃,抬头却和镜子里闪出的那双玩味的眼睛不期而遇。

“挨欺负了?”

昂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冷眼瞧着她,深沉的目光向下扫她白红相间,破败不堪的裙子,还有她那被蹂躏不堪的蓬乱的头发。

黛羚往门口瞧,两个保镖把洗手间大门挡得死死的,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裙子上的水,“怎么,想看我笑话。”

说完她就要往外面走,那人高大的胸膛别过来挡住她的去路,温热而潮湿的烟气从头顶洒落,他拧了眉,“挨欺负了就说,长嘴是干嘛的。”

她抬眼看去,吊灯的光斑驳在那张脸上,昏暗中恍惚又迷离。

她心底一直很怕他,但此刻他却仿佛是个救星的存在,他豺狼虎豹的气势都柔软了许多。

她忽然理解了花姐的心情,情妇这个圈子的女人的身份都是男人给的。

男人地位越高她们就越有脸面,说话也硬气。

如果你的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么全世界都要为你开路,想收拾谁,都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昂威显然就是这样能大杀四方的男人,让女人趋之若鹜。

确实很风光,但也很恐怖,一念之间,如同悬崖,就看人心的把握。

她笑,“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挑眉,来了兴致,“哪句话?”

“你说过,我拒绝了你两次,你会不再对我有想法的。”

她挑衅地回望他,后面墙壁映着男人高大的黑影,“你食言了。”

那人发沉的目光在她红肿的脸上流转,眼角渲染开来不易察觉的笑意,“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我和你是老相识,看你落难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哦,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黛羚顺着他的话讲,就要绕开他走,却被他捉住手臂,拉回身前。

他气息忽然急促,带着压迫地逼她,她本能后退贴于墙边,他逆着光的轮廓压她一头,那种熟悉的惊慌感又上了心头,她低声说你弄疼我了。

他冷沉着脸,放开了她的腕子,似乎不太耐心的表情,伸手脱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把她整个身体裹住。

男人的外套长,到她的大腿处,瞬间将裙子上沾染的污渍都遮了个干净。

她抬头凝视着男人蒙了一层斑斓灯火的脸,他身上一股清冽的酒气袭来,包围着她动弹不得。

昂威伸手挽衬衣袖口,“确实是你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见不得女人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双手慢条斯理插入袋中,轻描淡写对上她的眼神,打量她一番,“我还有事,这衣服很贵,洗干净改日还我。”

她正要回嘴,那人拉开门大步跨出去,一晃便没了影。

两天后,她只身来到了四海集团总部大楼。

出租车在市区颠簸开来,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稳稳停泊在总部摩天大楼的正门口。

这是第一次,她正大光明的进入四海集团的领地。

黛羚伫立在参天入云的大楼前的黄昏晚霞之中,抬头细细瞧着陈家在泰国只手遮天的产业帝国,只觉得全身一股凉意袭来。

她根据文件上的指示直奔面试地点所在所在的四十五层,电梯门打开,视野所及已经有人在等候。

她礼貌地朝着正前方那位秘书模样的女士点头和自我介绍,接着跟在她身后穿过层峦叠嶂,最后抵达尽头那间幽深无比的办公室。

“黛羚小姐,面试官已经在里面等候,等会您直接敲门就可以进去。”说完,秘书点头然后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不知为何,虽隔着门,但她心里早已有了几分感应。

她在门口踌躇半分,虽思绪万千,做好心理建设,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卷曲的葱白食指,轻叩两声。

房间里传来男人低沉的那声音,让她的呼吸倏地颤动,像倒吸一口凉气。

像是早就猜测到的结果,她心里的石头结结实实落了地,那股冷颤之后,反倒平了心静了气。

她柔指推门,礼貌躬身后抬头。

房间那宽大的老板椅转过来,她眯眼看了个清楚,果然只坐了那个男人。

他背对落地窗,逆光白而晃眼,映着男人颀长如玉的高大身躯。

剪裁精致的黑色西服非常合身,那张精雕玉琢的脸透着清风霁月的贵气和邪气,两者相辅相成。

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专心的看,表情淡然,抬眼让她落座。

黛羚这才抬脚往前一步,她压住心里起伏的波动,抬眼与他对视。

他墨色的眉目半挑,像是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又迅速回到了面前的纸张之上。

莫名地,他身上那股迫人的雄性气息,像回到那一晚,直往她鼻尖里钻,让她局促不堪。

她往前两步,将手中装着他西服外套的纸袋放在他桌上,平静地说了一句多谢,给你洗干净了,然后在他办公桌前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

“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他淡淡开口,眼睛倒不看她,“走个流程,简单介绍下自己吧。”

她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看他,“黛羚,朱拉隆功大学大一的学生,中国澳门人,今年十八岁。”

那人平眉敛目地听着,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你的成绩不错,是合格的,所以不用多说,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庭吧,如何。”

他将手里的简历丢到桌上,倒在椅背上专心看她,声音有些低哑,像风一般飘过来。

她坐在他对面,因为迎着光,完全地映在了他狭长的眼眸里。

打量,端详亦或是欣赏,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以及幻象下他真实的情绪和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