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奈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女人领她进了商场里一间高级日料店的榻榻米包房,坐定后她朝着门口拉门的保镖喊,“你走远一些,女人聊天不要偷听。”
脸上带着些许嫌弃的傲娇,朝着黛羚眨眨眼,“男人就是烦,对不对,他有没有抓疼你。”
说着那个女人竟然温柔地抽过她的手腕仔细查看,“我这个保镖力气就是大,老伤着人,我也烦他。”
女人低声开着玩笑,黛羚自然知道是为了缓解她的不自在,尝试和她熟络。
她抽回手,将袖子放下,抬头带些抱歉,“其实也不是他的错,是我鬼鬼祟祟的一直跟着你,他只是履行他的职责罢了,你也别怪他。”
她笑了一下,“对了,我叫黛羚,我不是泰国人,我是澳门来的留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女人面露惊讶,双手衬着下巴,手上戴着些精致的首饰,显得她双手的皮肤细嫩,白得发光。
“那你泰语说得这么好,好厉害。”
她淡然一笑,说初中就开始学的。
女人给她自我介绍,“我叫利马,是一个演员。”
利马看起来不到三十,身上很有成熟姐姐的风韵,说起话来轻声轻气,骨子里自带温柔和煦,让人很舒服。
看起来养尊处优,是生活得很富足,被保护得很好的那种女人。
玉梦去世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岁数,那张鲜活的脸就永远刻印在她的心里,仿佛永远这么年轻,永远笑意盎然,她在和利马的交谈中好几次失神。
“原来你是个演员啊,抱歉我没看过泰国的电视剧,只是觉得你好漂亮,和这个职业倒蛮合适的。”黛羚的眼睛离不开她的脸,就像瞧着过去的玉梦。
利马扯了扯嘴角,落了眸,似乎带着些无奈,“其实我也好久没拍戏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在曼谷,离开这个圈子也好几年了,只是偶尔拍拍杂志广告之类的。”
黛羚看穿她的些许失落,好奇地,“为什么不拍戏了?”
利马耸耸肩,只敷衍了一句说来话长。
两个人聊了几句,利马主动延续了刚才的话题,“给我聊聊你姐姐的事情吧,但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这世界上竟然有跟我长得很像的另一个人,觉得很有趣。”
关于玉梦,黛羚向来是三缄其口,对任何人几乎不再谈及过往,但不知为何,面对利马,她的那颗冰冷的心柔软了下来。
也许是她毫无防备的友善,又或者是面对陌生人的勇气,她没有任何顾忌。
今日和利马的偶遇,仿佛是上天给她的指引,奖励她有听玉梦的话,在好好活着。
“我姐姐其实不是我亲姐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母亲死后,我变成了孤儿,她抚养着我长大,我们俩一直相依为命。”她喝了一口茶,咽下心底的苦涩和颤动,勉强扯了扯嘴角,换了个聊天的方向,“她性格很豪爽没你这么温柔,粗心大意性格又单纯得要死,所以老被欺负,就很傻的一个人。”
她的手把玩着茶杯把,说着说着笑出了声。
利马听得认真,端详略带稚嫩的脸上,那隐忍克制的一双眼,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怜。
“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我很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姐姐,我想她也会因为有你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妹而感到幸福。”
利马给她贴心地倒了一杯茶,言语之间尽是安慰。
“其实我总在想,人这一生分离是注定的课题,但人和人绝不会因为分离而忘记对方,只要你还记得她,那么她就永远在你心里,会在你看不见的时空陪伴你到永恒,别难过。”
两人都刻意地避开死亡这个话题,利马是很贴心的性格。
“也许也会是在某个商场的咖啡厅,换种方式和你相遇。”利马哈哈一笑,“这一刻,你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姐姐,说不定今天的遇见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说着,她食指指了指上面。
黛羚被她的话温暖到,她觉得利马这个人不仅长得漂亮,性格也极好。
她手机里存有一张小时候和玉梦去游乐园拍的唯一一张合照,这么多年换了很多个手机,这张图的分辨率已经模糊到只剩下轮廓,但利马看到还是惊呼起来,“真的和我好像。”
已经三月,曼谷快要迎来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黛羚注意到利马一直穿着一件长袖罩衫。
他们买单离去的片刻,她窥见她手臂上几条浅浅的伤痕,那片刻愣了神,直到利马叫出门她才反应过来,久久不能忘却。
两个人在商场门口依依惜别,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辆紫色法拉利在她们面前缓缓停住,刚才那个保镖上前为她遮住车顶,利马坐进车中降下车窗与黛羚特意挥别,“下次再约,我给你打电话。”
她摇着手里的手机,脸上荡漾着温柔如水的笑意。
今日一见,两人都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很多年了,她几乎没有过交心的好朋友,这一刻,她的心确实有被触动,其中包含了对玉梦的思念。
黛羚挥着手,望着汇入车流的那辆车消失在远处,直到变成霓虹的一部分,她才转身离去。
过了一周,曼谷港附近的高级酒店宴会厅举办盛大酒会,提前一天昂威让翁嫂知会她这件事,这是第一次他带她出席公开的场合。
从翁嫂那边得来的零星情报,这个舞会是一个政府招商的活动,曼谷很多政商两道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席,翁嫂说一般这种场合都会带女伴,至于太太还是情人,这个就因人而异。
黛羚心里琢磨,自己算什么,情人?不禁发笑。
不过这种场合或许能见到一些她也许想见的人,未尝不可。
舞会当天是个周六,昂威不在,这几天他都早出晚归行色匆匆,只是吩咐船叔在入夜时分将她接到酒店,在那里汇合。
当天黛羚穿了一条白色裹胸丝绸长裙,虽然简单,但裹出了她这个年纪的清纯,以及初长成的风韵和妩媚,她浅浅描了个妆,看起来优雅又大方。
这种场合,她没有艳压群芳的意思也不想过于朴素,浓淡相宜,中规中矩即可。
红毯从酒店高耸的台阶铺下,绵延没有尽头,一众豪车在距离曼谷港帆船酒店大厅门口一百米的地方排队缓慢前行。
黛羚乘坐的劳斯莱斯前面是一辆红色阿斯顿马丁,在一众低调奢华暗色系的车流之中,尤为惹眼。
门童将后车门打开,里面探出一条穿着黑丝的长腿,女人婀娜窈窕,一身艳丽的深红色礼裙,盘着高贵雅致的发髻,戴了一顶蕾丝礼帽,随手拨弄鬓角的碎发,在接待门童的搀扶下缓缓上了阶梯。
黛羚下车后,没有见到昂威的身影,门童模样的人瞧见了她的车牌,殷勤上前为她领路,“黛羚小姐,陈先生吩咐我带你进去,让您在会场等他,说办完事就会过来找你。”
她微微点头说好,跟着那个人入了场。
宴会厅内人头攒动,酒会已然开始,会场里不乏被围着拍马屁的高官富商,五光十色的聚光灯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一笔又一笔的生意谈成。
身边没有显赫的男伴,自然没人来跟她搭话,自己钻到自助餐一角悠然吃起了东西,独自喝完了一杯香槟,眼神瞥见会场正中央被围着的那群人中间,是刚才那个穿着鲜艳的红衣女人,她和身边围绕的男士们谈笑生风。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看清了那张风情万种的脸,正是上次御上皇宫出手阔绰的那位太太。
曼谷确实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