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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光雄姨太太阿肆儿子的四岁生日家宴在一周后,黛羚收到了请柬,是在市区有名的的中式大饭店鼎玉和。
那天昂威有事不能去,黛羚抹不开面子也只好前去捧个场。
鼎玉和一层楼整个场子被包场,大约摆了十来桌,布置极其奢华。
阿肆穿了一身符合场内主色调的蓝色礼服长裙,在众人视线的汇集下,笑盈盈抱着小西装革履,头发梳得光溜的小少爷隆重登场,颇有排面。
这是第一次黛羚见到孟光雄本人,他看起来跟丹帕岁数差不多,比较显年轻,看起来精神奕奕,周旋着跟场子里的人热情打交道。
比较意外的是,宝莉没有来,只送来了礼物和鲜花。
上次茶会还以为宝莉和她关系不错,看来也不是像表面那样。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阿肆没有给她发请柬,另一种是发了但宝莉没来。
她猜基本是后面一种,女人间的聚会私下怎么聚都没关系,但出席这种场合,难免叫人诟病。
宝莉是个聪明的女人,肯定不会做让自己金主陷入流言的事情,更何况马力庸位高权重,她来也是自降身价,没有必要。
场子里的人,黛羚基本不认识,就连孟季惟都没有现身,她上前给阿肆和她儿子说了几句官腔吉祥话,然后给了个红包后她便找借口说有事离开。
刚出酒店大门,突然发现有东西落在了席位上,转身匆忙去取,迎面却撞见了同样迎面而来的拉蓬。
原来刚才他也在,并没有注意到。
拉蓬身边带了一个新的女人,不过依旧是有些艳俗气质的。
擦肩而过的时候,拉蓬压眉看了她一眼,狠戾地舔了舔门牙,刮过一阵冷厉的风,没跟她打招呼,搂着女人径直出了门。
眉间有种水火不容,又或者根本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淡戾。
拉蓬这副样子,除了容颜变沧桑了些,几乎同六年前那晚一模一样,他看人狠毒的那双眸子,她永远不会忘记。
黛羚没回头,鼻子闷哼一声,捏紧了双拳又松开,抬脚朝会场走去,心里平静如水。
一楼还是很热闹,阿肆抱着孩子同来客一一敬酒,灯光暗下来,竟然还准备了表演,黛羚并不感兴趣,找到自己落下的东西就再次离开。
她是先看到孟季惟的。
那个修长英气的身影对她来说不难认,孟季惟在长廊上大跨两步,拉开一侧的偏门径直跑出去,似乎在追什么人。
黛羚刚才并没有在席间看到她,便有些好奇,停了半分钟,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偏门拉开,通往饭店平日面向公园一侧的室外咖啡厅,但晚上外面已经不营业,几乎没人。
她没探头出去,只开了个缝,恍惚看到他抓住了一个女人的胳膊。
那女人一身黑,头发在后面利落地梳了一个丸子,上身是高领半透黑绒衫,里面裹着黑色抹胸,下身是黑色阔腿长裤,一双银色尖头高跟鞋,非常夺目的艳丽的背影。
“利马,你别走。”
黛羚在门后睁大眼睛,借着屋檐的灯光看了清楚,似乎确实是她,但刚才也没看见她,这两人也许都是刚到?
上次在邮轮上,她就撞见过一回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
孟季惟不是直女,她的取向大家都心知肚明,和利马如果是普通朋友也说得过去,但是她第六感告诉她,似乎不是这样。
但利马是丹帕的情人,怎么会,她想不通。
孟季惟黑色松垮衬衫,领带没有系,而是搭在脖子上,自然地垂在胸前两侧。
她天生一张极其清秀干净的富家公子脸,如果不认识的人几乎就会认为她就是一个长得秀气的男人。
利马今晚才从他雍回曼谷,就赶紧过来替丹帕来送礼,她想过会遇到季惟,但谁知一进门,她便早等她一般。
看着孟季惟有些憔悴不思的脸,她更多的是不忍,所以不想见她,想逃避。
利马被孟季惟扯住胳膊,止了步,她回头,那双幽怨深情的眼就像钉子一般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季惟,你别这样。”
孟季惟白皙的脸上有些泛红,似乎喝了一些酒,昏黄的壁灯映照她英气无敌的脸,好看得醉人。
黛羚觉得,这跟她见过的那个跟其他女人随意调情的孟季惟不大一样,在利马面前,她似乎有些卑微,眼神似深海,几乎一直追随在她身上,隐约有种爱而不得的悲凉之感。
这两人过去有抹不开的纠葛。
孟季惟烟嗓有些发哑,“利马,有些事情不能逃避,我希望你能面对,看着我的眼睛好吗?”
利马在她的祈求下缓缓转过身,两人视线相对,无以言说的隐忍,黛羚几乎一下就读懂了她们的关系。
虽有些错愕,但揪着衣领强装镇定听下去。
利马双手抱胸,以一种防备的姿势面对她,眼里有些湿润,声音压得低低的,“季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懂,我们已经结束了,回不去了。”
孟季惟的声音有些发哑,但低缓如常,“你知道的,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
她上前两步,利马又退了两步,“当年你只是为了你父亲的公司和外婆的安危,如今你父亲不在了,他没有再牵制住你的砝码,你不再需要顾虑这些,我会保护好你外婆,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你相信我,我现在有这个能力,我只想让你不再胆战心惊的生活。”
利马嘴唇有些发颤,她摇了摇头,有些坚决,“季惟,我们之间的阻碍不止是他,你知道的。”
孟季惟将她拉到面前,她个子比利马高半个头,身形清瘦有型,眼若深潭,抬手擦掉她即将夺眶而出的湿润,极尽怜惜。
“我向你保证,以后孟家我说了算,我只要你一句话,这七年,你到底有没有忘了我,我想亲口听你说,你还喜不喜欢我?你知道的,我没变,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漫天的霓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清香的植物气息。
她伸手替利马额前的发捋到耳后,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一边的脸颊之上,手掌盖住上下摩挲,极致深情的眼神想要将她看进心里,怎么都不够。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仿佛世界只有她们两人,谁也无法打扰。
利马没有回答孟季惟的问题,凝视她的眉目的一双眼,泪流了下来,但却恍然笑了一下,“你以前那么爱笑,为什么现在总是皱眉,这样不好看,眉心会长皱纹的。”
深爱过的人,万语千言说不尽,一切都已化在风里。
孟季惟嘴角弯了弯,有些苦涩,克制涌出胸口,她失了最后一点理智,将利马一下扯进怀中,手掌拂上她的脊背和脖颈,说什么也不放开。
她凝望远方叹了口气,“给我些时间,相信我,以后谁也不能拆散我们,谁也不可以。”
利马的双手滞在空中,脸埋在她的颈窝,沉溺半晌,还是挣扎离开,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去。
孟季惟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没有再追,气氛骤然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