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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的位份都定了,接着就是准备入宫了。
这个空档里面,仪秋宫的张贵妃听说病的不成样子了。
海婕妤去看张贵妃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打鼓,在张贵妃面前说淑妃的好话能行吗?
她别被张贵妃一巴掌拍死。
可等海婕妤见了张贵妃的时候,顿时惊掉了下巴,这还是张贵妃吗?
“翠湖,是陛下听闻本宫病了,来看本宫了吗?”
紫红色的纱帐之后,传来一声声极为柔弱的呼喊,翠湖掀开帘幕,脚步放慢,走到张贵妃身侧,哽咽道:“娘娘,是海婕妤来看您了。”
不是陛下?
张贵妃眼中细碎的光芒落在重重帷帐后的身影之上,惨笑道:“本宫如今病了数日,陛下为何还不来看看本宫?”
翠湖心头酸涩,劝慰道:“娘娘,陛下知道了会来的。”
张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道:“让她进来吧。”
张贵妃比起之前消瘦了许多,但谁也不知道,怎么短短几天,张贵妃就变成了这样,眼底的乌青像是熬了几宿,整个人有气无力,不知道暗自垂泪多少次。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张贵妃看着明艳夺目的海婕妤,心意一是酸涩,“本宫听闻陛下近来很是宠你?”
海婕妤心头一个咯噔,她就说不能来仪秋宫的吧?这还没说事儿呢,贵妃就开始找茬。
“嫔妾微末本事,不过是陛下不嫌弃罢了,如何能与贵妃娘娘相比。”
张贵妃嘲讽一下笑道:“和本宫相比?本宫如今年老色衰,如何比得过你们。”张贵妃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泪滴,缓了一口气才问道:“今儿是什么事儿?”
张贵妃今日怎么变得好说话了?
海婕妤心里嘀咕着,忙道:“娘娘,嫔妾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海婕妤进一步把那天的事儿缓缓道出,她一边观察着贵妃的脸色,一边斟酌道:“娘娘,依嫔妾看,淑妃娘娘指不定怀了什么心思,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朝着您示好呢,还把那些功劳都推到您身上。”
室内的茉莉香膏被宫女晕染开,海婕妤看着张贵妃苍白的面容,总感觉自己有罪。
她左右为难,谁懂这种感受?
“你是说,陛下那日让你们三人一同侍奉,寻欢作乐?”张贵妃眼睛微微发红,看着海婕妤问道。
不是,大姐,这是重点吗?
海婕妤有些无语,她重复道:“娘娘,的确如此,那日淑妃娘娘当着我们众人的面儿把功劳推给了您,这其中会不会……”
“陛下如今,竟然是丝毫想不起我了吗?”张贵妃颤抖的声线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宁静。
海婕妤:该死的恋爱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嫔妾此言句句属实,淑妃那儿……”
张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掉出眼泪来,微微哽咽道:“淑妃先放一边,本宫有些话若是不问清楚,只怕心中难以释怀。”
……
那你去问吧。
海婕妤起身告辞了,反正淑妃娘娘安排的任务,她已经说了,张贵妃领不领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时下秀女入宫的那一天,张贵妃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那如葱如玉的手指抚过脸颊,带着点点红嫩,当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可即便如此,张贵妃还是觉着强差人意。
“罢了,就这样吧,去请陛下来。”
这点儿面子,李怀瑾还是会给的,况且,自从年头的时候去宠幸贵妃之后,他也甚少涉足仪秋宫。
头一个是不想看到大皇子,好好的儿子,如今变得微微痴傻,每每看到大皇子,李怀进便觉着不是滋味,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其次就是大谢氏去了以后,贵妃独掌大权,淑妃一退再退,为了平衡后宫,不得不冷淡些。
如今就不一样了,张贵妃明显处于弱势。
李怀瑾谋算着这些事情,迈着步子踏入了仪秋宫。
“臣妾拜见陛下。”
张贵妃婀娜脚步,衣裙带起一阵阵幽香,人还未行礼,就被李怀瑾拉了起来。
李怀瑾仔细端详着张贵妃的脸,良久,一声长长的叹息道:“数日不见,怎么消瘦成这样?朕看了心疼。”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张贵妃差点忍不住眼泪。
“臣妾病了几日,难免请减,今儿臣妾准备了几道陛下从前爱吃的小菜,陛下可要尝尝?”张贵妃一脸的柔和,瞧不出半分跋扈。
“哈哈,既然你精心准备的,朕自然要尝一尝。”
二人前后脚落在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张贵妃便开始让人传膳。
“陛下许久未来臣妾宫里,心里可还惦记着臣妾?”张贵妃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是自然,你陪朕数年,后宫之中,亦是以你为尊,朕心头自然是有你的。”李怀瑾淡笑道,他伸出手,握紧张贵妃的手指,微微拢紧。
却不料,张贵妃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开始自顾自地给李怀瑾布菜。
以她为尊吗?
可如今谁不知看着安宁宫的脸色行事?
张贵妃咽下喉咙之间的苦涩,脸上强撑着笑意道:“陛下心中有臣妾就好。”
李怀瑾点头不语。
“陛下,淑妃妹妹生产那日,臣妾的确不知为何尚宫局的嬷嬷们会对淑妃妹妹做出那种事。”张贵妃脸上划过几分落寞,她忽略掉李怀瑾皱起的眉头,继续说道:“陛下那日,可是怪罪臣妾管理不善,差点害了淑妃妹妹吗?”
“这事儿都过去了,何必再提。淑妃安然无恙,便是皆大欢喜,朕亦没有追究你的意思。”
李怀瑾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张贵妃的神色冷淡了几分。
按照往常,张贵妃瞧见李怀瑾的模样,断断是不敢再继续说道,可今日,张贵妃却抓住此事,继续说道:“陛下,臣妾是无辜的,此事另有其人陷害淑妃妹妹啊。”
“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李怀瑾放下手中的筷子,整个人微微后仰,靠在曲线柔滑的太师椅上,眼中露出几分精光,带着几分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