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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妍没有上去，但被这一惊扰，她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静静的等天亮。
这一晚，薄昕御都没有再下来。
早上八点半，楼上还没有动静，沈洛妍便有些急了，她开始频频看楼上，又频频看表，眉头几乎蹙成了一个川字。
薄昕御不会是酒醒反悔吧？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逐渐有些压不住了，在她起身准备上楼去找人时，他终于姗姗来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换了套衣服，手上囫囵的缠着几圈纱布，沈洛妍想到了昨晚那一声砸东西的声响。
男人神色冷漠，和寻常时候一样，只眼睑上多了层淡淡的青。
看到她，跟没看到似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两人上车去民政局，中途转去沈洛妍家拿了证件，年底民政局很忙，但大部分都是奔着结婚去了，离婚这边就只有两三对怨偶。
想来也是，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非要离的，能有几个是好聚好散的。
他们排在后面，没一会儿就该到了。
工作人员例行劝和，沈洛妍：“姐，合不了，法院都上过了。”
“……”
手续齐全，没有子女，又没有财产纠纷，证办的很快，钢印落下，两本离婚证分别推到沈洛妍和薄昕御面前——
暗红色的小本本，除了封面上的字，几乎和结婚证没有区别。
熟悉的地方、相似的证件、不说话的两个人，一切都和领结婚证时的场景差不多，沈洛妍还有些恍神，薄昕御已经伸手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拿了过来，看也没看，径直起身走了。
两人一起出了民政局的门。
沈洛妍淡声说：“妈那边你去说？”
她不忍看到江雅竹失望的表情。
薄昕御侧首，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道：“都已经不是你妈了，别乱叫。”
沈洛妍：“……”
江叔正好将车开过来，薄昕御没等他下车来开门，自己就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
今天降温，虽然没下雪，但天阴得厉害，呼呼的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江叔看着站在那里的沈洛妍，“不管少夫人吗？”
薄昕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直接拒绝，就是有希望，江叔揣测着他的心思，“今天天气挺冷的，民政局又这么偏……”
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从街对面传过来——
“洛妍！”
紧接着，一团火红色的影子直奔过来，是秦悦织。
“离婚快乐啊宝贝！”
她递过来一束红色的玫瑰，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我穿的够喜庆吧？庆祝你终于摆脱了那段水深火热的无性婚姻，走，带你去找第二春，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沈洛妍接过花，又瞧着闺蜜这身装扮，无奈道：“你太夸张了……我暂时没有找第二春的打算。”
可能是这段婚姻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她觉得自己都有些恐男了。
“那就先看着呗，合适就处，不合适就算！”秦悦织说着，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那辆宾利，冲着紧闭的窗玻璃挑衅地扬起下颌，“这次找男人可得找准了，多花点时间慢慢挑，别再被那些不是东西的狗给蒙蔽了双眼。”
薄昕御：“……”
他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沈洛妍的反驳，显然是认同了秦悦织的话。
只是不知道是认同了找第二春的事，还是认同他不是个东西。
街对面停着的车是辆线条硬朗造型粗狂的山地越野，一看就不是秦悦织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