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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那恒星开发计划不?”亚格博略微有些狼狈,没办法,家族的前身本就是法师贵族,自从离开繁育炉后,他亚格博一个堂堂贵族少爷哪受过这苦?看得出来,这些天族识并没有让他太好过。
“你从几十年前就在弄得那个?”尤罗科很没有形象的靠在牢外边抽着烟,一点也不在乎他那名贵的礼服是否会被刮坏。
“对,就那个”
“说说吧,你总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的”尤罗科审视着亚格博,只见他那白色衬衫上有着几道显目的红痕。倒是比那破地方要好,这要搁繁育炉里,这时候那高低也缺胳膊少腿了,尤罗科漫不经心的想着。
“我猜有人要坐不住了”
“这个计划牧群投入很多,哪怕你个策划者现在进了监狱,该做的也还是会做。等等,你的意思是”尤罗科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猛的看向亚格博。
“这事要成,得三位四阶法师”亚格博坐在床上靠着墙,半张脸都埋入黑暗当中。昏暗的牢房中,蜡火微微跳动,尤罗科依然只是默默抽着烟。
“你一个四阶法师,族识当真舍得呀”话已至此,尤罗科那还能不明白,这是亚格博碍着族识了,族识现在想的是借刀杀人呀。
“祂在意的是家族,而非家族中的人,我是不是四阶,于祂来说并没有意义”
“这就是你一直想的么,可你也没必要现在和祂翻脸吧”
“不,尤罗科,必须是现在,只有现在我才能拉祂下场”
“你说的对,我已经没办法做到了”尤罗科摇了摇头,明白了亚格博的意思。
他和亚格博要对付的可不是仅仅只是族识那么简单的东西,他们要面对的是体制,是传承了上千年的那份腐朽。
亚格博之所以现在就摆出这副态度,就是彻底将自己逼向整个体制的对立面。用他四阶的实力,逼迫族识向他动手。
尤罗科已经是体制内部的人了,他所代表的就并不仅仅只是他自己了,而是尤罗科这个名字下,那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那密密麻麻被绑在一起的人。尤罗科,他已经断不掉了。
体制内部改革永远要比推翻重建难,想要改革就必须要有相应的权利,而想要权利就必须往上爬。在这个过程中,人就被各种利益交换套牢在这棵树上,然后循环往复,绑上越来越多的人,愈发的坚不可摧。
两人都沉默了,昏暗的牢狱里,只有烛火在暗暗跳动。
■■■■■■■■(你去协助恒星开发)族识冷冷的说,祂那没有五官的脸上没有起伏,带着独有的傲慢,不容拒绝的命令道。
“看来我也拒绝不了”亚格博举起被铐住的双手,无奈的浅笑,那淡蓝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喜乐。
纵使亚格博有四阶实力,完全有资格不鸟族识的命令,但只要族识拿家族要挟,他明面上还真不能违抗什么。
亚格博并非什么善男信女,若非有所图谋绝不可能留在这和自己虚与委蛇,族识自然是了解这一点的。不过无所谓,就算他有什么计划也无所谓,祂倒要看看他能怎么面对另外两个老东西的算计,这可是祂准备好的大礼呀。
族识向来是不关心人的死活的,吩咐完之后就离开了,自从出了亚格博这档子事后,祂可不敢把族内事务都交给家主了,哪怕尤罗科是祂自己拉回来的。祂的事务还有很多,没工夫浪费时间到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请,大人”族识刚刚消失,两边的侍卫立马上前
“挺急?”亚格博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反抗,这是既定的命运,也是既定的计划。
尤罗科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眼神幽幽的望着夜空。时值夜晚,清冷的人造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神色冷漠,看着偌大空港渐渐明亮的灯火,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尤罗科明白,尽管亚格博和族识形同陌路,但他们本质上是相同的。他们从来没把人命当回事,对于他们来说,这真就只是个数字而已。虽然在家族这种环境下,说这个难免有些猫哭耗子的嫌疑。
要知道,家族不拿人当人是常态,对于灰民之流更是直接视为“建材”,领民也只是高了一个地位的奴隶。人权?家族可没这种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要为名为家族的巨大机器服务。生有生的活法,死也有死的安排,从出生到死亡,他们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他们是没有人权的人。
“家主大人”门外的声音让他有些恍惚,家主大人?谁?原来是自己呀。明明只是有一段时间退休而已,却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这家主之位当真是孽缘啊。
“进”
来人小心翼翼的带上门,恭敬的呈上报告书
“家主大人,您让我整理的报告已经在这里了”随后他便不敢在开口,等待着尤罗科的审阅。
就在前几天,尤罗科在刚刚接手亚格博的工作时,无意间看见了亚格博这些年的产业规划。当时感觉有些奇怪,可手头有别的事来不及细看,于是便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人作份报告出来。
尤罗科接过那份白皮书,仔细的翻看着,越翻越不对劲。这小子转移这么多产业干什么?而且看起来所有的产业都在向着轻型化转型?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这小子,该不会要跑路吧?可这也不对呀,他堂堂一个四阶法师,要跑路也没必要这么麻烦呀。这件事应该不会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亚格博应该是另有打算。
“你接下来把所有工作推掉,顺着这个继续查,把每个产业的具体变动总结出来,秘书长那边我会去说,下去吧”
“是,家主大人”
亚格博对他有所隐瞒,他是知道的。那天他特意的询问未来是否有普雷尔斯,就是为了探探口风。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似乎在从刻刻夏学院回来之后,亚格博的精神中就有着一股名为疯狂的特质。
“但愿家族能安好吧”
这就是这位老人最大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