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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雨夜,小芸因为偷银子被人从店里打出来,当时她在雨里求救,被夜出游玩的易安遇到,他慷慨的给了店家赔偿,又询问她偷钱的缘由,知道她是为了给父亲下葬才偷盗,他丢了一锭银子给她,让她好好安生立命去。
小芸站在雨里,手中拿着易安给的雨伞,眼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身影,她的心狂跳不止,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这位公子。
那夜之后,她将父亲下葬,打听到易安的府邸,成功做了易安的奴婢。
易安很喜欢小芸,很快就把她抬做近身侍女,他教她识字,让她跟着李氏学习女红针织,去哪儿都带着她。
那几年,小芸真的很快乐,能跟在公子身边,天天看到他,日日伺候他,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心愿。
然而伶人彭昊出现了,易安像是疯魔了一般,他和彭昊耳鬓厮磨,夜夜笙歌,她在窗外看到二人缠绵悱恻的场景先是震惊,后转为担忧,她害怕公子因此名声扫地,可不论她怎么劝他,他都置若罔闻,甚至一怒之下出手打她。
向来温润如玉的公子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伶人动手打自己,她不能忍受,于是在彭昊的香囊中放了‘南柯一梦’,想着只要他死了,易安就会回心转意。
谁曾想,易老爷和沈老爷私自为他和沈嘉禾定了亲,易安更是在见了沈嘉禾以后对她一见钟情,将沈嘉禾视为此生知己,甚至决定与彭昊断绝往来。
“我不明白,公子为何会爱上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子,他之前与彭昊信誓旦旦的说此生唯他而已,甚至为了他可以不惜破坏自己的名声做出放浪形骸的举动,为何见了那沈嘉禾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他既然喜欢女人,为何那人不能是我?”小芸悲痛欲绝,她双手抓着镣铐上的铁链,满脸泪痕的望着陆梨。
陆梨耸了耸肩膀,“爱情这东西,只有沉迷在爱情里的人才会明白。你往彭昊香囊中放‘南柯一梦’,难道没想过万一他毒性发作会伤害你家公子?”
小芸愣住了。
“散布易安和彭昊流言的人其实是你,你想要沈嘉禾为此退亲,不料易安心意坚决,甚至要与彭昊一刀两断。于是你借助彭昊对沈嘉禾的恨意,诱使沈老爷相信观朝庙的红绳可以有情人白头到老,然而你没料到,彭昊杀了沈嘉禾也杀了你心爱的公子。”梁少杰站出来说道。
小芸笑了,笑得悲凉,她的声音颤抖:“我学会了做香囊后就送了公子一只鸳鸯戏水的香囊,他十分喜欢,还夸我手巧,我以为……我以为他对我也是喜爱的。可是……他遇见那个伶人,和那男人纠缠后便要我再绣一只一模一样的香囊,并绣上‘昊’字,他要送给那伶人,表达他的心意。”
“公子怎么可以如此践踏我的心意?那个伶人只会毁了他,我恨他,若不是他,公子不可能会打我!”小芸的声音渐渐变得凄厉,“我想着,那伶人在观朝庙一定会动手杀了沈嘉禾,即使他控制不住自己,那么多人也未必会伤害到公子……”
“不对!”陆梨反驳她,“你根本就是想要彭昊在观朝庙这日将他二人都杀害!”
“我没有,我没有!”小芸咆哮着,因为她身体的抗拒身上的镣铐也随着响动,“我没有!”
“你有!你恨易安,恨他为了伶人打你,恨他将你的心意随意践踏,恨他丢弃你转身爱上别人。”陆梨接着说。
小芸捂着自己的双耳,她神志恍惚,不愿意听陆梨说话。
梁少杰拉着陆梨的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刺激小芸,陆梨朝他眨了眨眼,继续说:“观朝庙的杀人事件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划,你要的就是他们三人的命。”
“住嘴,住嘴!”小芸挣扎着要站起来被衙差押住,她红着一双眼睛,呲牙咧嘴的瞪着陆梨,陆梨吓了一跳,梁少杰翻了个白眼将她护在身后。
田大人见她反抗的模样也被吓到了,师爷手上的笔都险些没拿稳。
小芸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低着头,喃喃自语:“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彭昊,那个人骗我,‘南柯一梦’一经发作根本无法控制,我没想到公子会死,都是那伶人的错,若不是他的出现,一切都不会发生。呜呜呜~我好不容易假死出了易府,就是为了和公子合葬在一起,为什么我如此简单的心愿也不能完成?”
“那个人?她说有幕后推手。”陆梨急急地拉着梁少杰的袖子,因为发现了新线索她激动得蹦起来。
梁少杰也连忙追问小芸,“你说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小芸看向陆梨,目光悲哀,“黄毛丫头,你说的制毒高手不是我,是不是很难过?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他是谁?”她说完,竟咬舌了。
陆梨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想要救她,小芸眼中带泪,她抓着她的手苦苦哀求,“求求你~帮帮我,让我永远陪着公子!”
“为什么?你早就没想要活?”陆梨不解的看着她,她的眼睛开始流血,耳朵也流出血液来。
小芸摇头,“我只想和公子永远在一起!”她紧紧地抓着陆梨的衣裳,苦苦哀求:“我、我、我……姑娘,求你,帮帮我……”她的话说完鼻孔的血溢出来,嘴里一大口乌血吐了出来,陆梨才发现她并不是咬舌这么简单。
究竟是什么人在操控这一切?
她竟然在舌内藏毒,咬破舌头毒药入口当即七窍流血而死。
她怀了必死的决心来偷尸体,就是为了和易安合葬。
陆梨呆呆的看着她咽气,心中说不上来的悲哀。
“陆梨,陆梨!”梁少杰见她呆呆的看着小芸,连忙将小芸拉开,抓着陆梨的肩膀低声唤她的名字。
“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梁少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陆梨回过神来,躲开了他的触碰,她瞥眼瞧见躺在地上的小芸被人拖下去。
“田大人,我有一事相求。”陆梨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