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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歌舒赶到医院,她没想到杨素琴突然会被送进icu。
icu病房外的走廊里,徐晓华失魂落魄地坐着,徐笙站在一旁双眼通红,徐漾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戴着蓝色的手术帽,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徐漾,怎么回事?琴姨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文歌舒虽然恨徐漾,但是她对杨素琴是有特殊的情感的。
文歌舒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在文伟民没有和赵文君结婚的时候,都是杨素琴在照顾文歌舒,她就像个母亲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甚至对文歌舒超过了徐笙和徐漾。
文歌舒真的很感激杨素琴,她除了没有改变称呼,心里早就把杨素琴当成自己的妈妈了。
徐漾摇头:“没有,她前几年得过肺癌。”
文歌舒皱眉:“肺癌?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徐漾:“我妈不让告诉你。”
徐漾没说他那会故意和文歌舒复合,其实就是为了让杨素琴安心去做手术。
文歌舒心里更难过了,“那现在怎么样了?”
徐漾吸了吸鼻子,他转身,在文歌舒看不见的地方把眼泪抹掉。
“突然肺衰竭,情况很危险。”
徐漾说完又说了句:“把你叫来是想让你见我妈最后一面,她一直都很喜欢你,如果可以你和她说说话吧。”
听到这话,文歌舒一下就头皮发麻,她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凉透了,原本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突然到这个地步了呢。
文歌舒点点头,“我去换个无菌服。”
因为文歌舒是医生,又征得了家属的同意,所以她可以进入icu病房。
icu病房,文歌舒来了很多次,不过都不是带有感情的那种,她虽然是医生,但生死早已见惯,所以对待那些在icu的病人不会有过多的特殊情感因素。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她的亲人。
所以文歌舒一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杨素琴眼泪马上就不可抑制地喷涌而出。
徐漾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这样,我妈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文歌舒低头擦掉眼泪,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走到杨素琴的病床边。
病房里超级安静,只有机器在运作的声音,杨素琴躺在床上,她全身被插满了管子,不能说话,只有眼睛是半睁的。
“琴姨,我来看你啦。”
文歌舒努力抑制自己的悲伤,但还是没有忍住,她甚至难过到忽略到此时病房里还有徐漾的存在。
徐漾看了一眼文歌舒,他能看出她的悲伤,这种情感是装不出来的,徐漾内心百感交集。
徐漾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到通知文歌舒,他觉得易颜泠作为儿媳妇应该要来医院,徐漾说了,但易颜泠以自己害怕为理由拒绝了,同样她也不让团团来医院,理由是医院到处都是细菌。
徐漾现在都没有功夫去想易颜泠了。
“”
杨素琴没有回应文歌舒的话,她只是眨眼,文歌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文歌舒轻轻地握住杨素琴的手说:“琴姨,我其实很想你做的饭,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不管在哪里吃,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我觉得就像我妈做的。”
“所以我是不是特别坏,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看你?”
“你是不是怪我?如果你怪我就赶紧好起来,往后我要每天都粘着你。”
文歌舒对杨素琴的情感其实已经和徐漾没有多少关系了,她不觉得杨素琴是她前男友的妈,她觉得杨素琴是她的妈妈。
“琴姨,答应我,一定要坚强战胜病魔好不好?”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杨素琴突然开始流泪,她哭,文歌舒自然也跟着哭。
杨素琴眼珠转动,她看向徐漾,动了动手,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徐漾马上找来了纸和笔。
过了一会,杨素琴开始吃力地写字,她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写。
文歌舒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七零八碎的字。
[原谅徐漾,好好爱自己]
“”
文歌舒看明白后马上点头:“我知道的,我会原谅徐漾,其实他没有什么错,我后来都想明白了,他说的很对,感情这事不能勉强,也怪我,看不出来。”
“不过琴姨,你放心,现在我们都长大的,我不会恨徐漾了,而且我们都会好好的。”
文歌舒这可不是安慰杨素琴的话,她其实在进入icu病房的那一刻或许就突然全都释怀了。
杨素琴听到这话,眼角流下了泪水,也就短短几秒,她就走了
听到旁边机器的报警,文歌舒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接着很多人冲了进来,她被挤到了墙角,杨素琴的病床被围的水泄不通。
哭声喊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它们袭击着文歌舒的大脑,让她一片空白。
杨素琴死了,世界还在正常运转,该开心的人还是开心,快乐的人还在快乐,只有最亲近的人,他们在一点一点承受这种痛苦。
亲人的离世,大概就像是你去上班,他在家里,而你回了家,他又出门去了别的地方,他似乎没有走,但总是与你擦肩而过。
文歌舒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杨素琴好像没有死,甚至在葬礼上,她都没有哭,她下意识地去寻找杨素琴的身影,吃饭的时候她居然还会问杨素琴怎么没来。
后来的几天,文歌舒一直都是这种感觉,杨素琴头七的时候,文歌舒还想问杨素琴要怎么叠纸钱,很多时候她需要刻意给自己洗脑,她难过的不是杨素琴离开的一瞬间,是想起她的每一瞬间。
杨素琴的离开,给文歌舒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她就像徐家的一份子,参与着每一个环节。
徐家所有人都接受文歌舒存在,他们甚至直接忽视了易颜泠。
连徐笙这种一直看不起文歌舒的都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日,徐笙和徐漾按照当地习俗守七,徐笙忍不住说:“哥,这次我对嫂子很失望,相反我觉得小文姐才是真心实意的,哥,你有没有一丝后悔现在?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