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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楚歌叩了两下屏幕，表示已经知晓。
她匆匆收了线，迅速打了一行字——我妈出事了，我现在要回家。
“我送你！”
她想拒绝，可这人霸道，根本就不给她说“不”的机会，直接拽着她出了医院，还把她强行塞进了车。
她也的确赶时间，没空跟他继续在这扯，干干脆脆地写下了家庭地址。
袁飞看了眼那个地址，输入导航。
车子启动，上了高架桥。
楚歌望着窗外络绎不绝的车流，心急如焚，她刚才在电话里，依稀听到母亲砸东西的声音。
母亲的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将近三年没有犯过了，怎么会突然犯病？
一路上，车内除了导航机械化的声音，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声。
“榴莲蛋糕。”
裴靖寒出声，打破车内这份静谧。
楚歌没应他，脑袋仍是偏向窗外。
他皱了下眉，索性把那个小蛋糕盒子放到了她的膝盖上。
楚歌瞥了一眼那盒精致的小蛋糕，可她现在没心思吃，只希望快点回到家。
“甜食能缓解焦虑。”
男人再度开腔，声音温温淡淡的，有几分诱哄之意。
楚歌能听得出裴靖寒现在心情尚好，若她还不识趣，指不定待会拿她怎么着。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打开盒子，乖乖吃起来。
是沈校长告诉他，今天楚歌出院，还跟他透露了，楚歌母女都喜欢吃榴莲蛋糕，他这才在去医院的路上，买了一块。
说来也巧，他家那位小祖宗也好这口。
偏偏他对这个味道很反感，觉得这味道就跟臭鸡蛋一样恶心。
而此刻，这种味道就弥散在狭窄的空间内，平时他只怕一秒也受不了，现在却能处之坦然。
袁飞时不时偷瞄一下自家boss，发现他真是越来越无下限了，为了小哑巴，连这种恶心的味道也能接受？
楚歌家在偏远的郊区，从医院开到那，花了一个半小时。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楚歌没让裴靖寒跟她上去，因为现在母亲的精神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他这个陌生人突然闯进去，只怕会更加刺激到她。
解释完，楚歌就往楼梯上跑，直奔向二楼。
打开门后，家里一片狼藉，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过分。
客厅里的电视机被砸了，沙发上乱七八糟，更糟糕的是厨房，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而她的母亲披头散发，目光呆滞，无声无息的坐在角落里。
刘阿姨见到她来，总算松了口气，“小楚，你可算来了，我压根劝不动你妈，家里能砸的都被她砸了，药也不肯吃，非得等你回来。”
“没事，只要我妈人没事就好。”楚歌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又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问，“刘阿姨，你知道我妈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今天早上来了一个你们学校的老师，拿了一个视频给她看，她就突然发狂了。”刘阿姨说着一声叹息。
他们学校的老师来她家里？
还给她母亲看了一个视频？
这到底怎么回事？
楚歌听得云里雾里的，又写在手机上问：“知道那个老师的名字吗？”
“是个女老师，没说是谁，但她戴着墨镜，长得高高瘦瘦的，看着挺有气质的，嗓音还有点尖。”
从刘阿姨的描述中，楚歌大致能猜出是谁，又从相册中找出了一张老师的集体合照，指着陈佳妮问，是不是这个？
刘阿姨点了点头，“看着像。”
看来就是陈佳妮了，不知道她到底给她母亲看了什么东西，把母亲刺激得发病？
大致了解情况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朝母亲走过去。
她走到母亲跟前，蹲下来，轻轻抚了抚母亲乱糟糟的头发，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捋到耳后，用手语问：“妈，陈佳妮给你看了什么视频？”
她刚比划完，就看到母亲猩红着眼，愤怒扬起手，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她一巴掌。
“楚歌，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你什么不好当，你要当小三？”
楚歌半边脸登时红肿一片，手指印根根分明，她杵在那，抿紧了唇，直摇头。
“你还敢说没有？”母亲指着她，气得手抖。
刘阿姨心疼楚歌，上前劝道：“彭芳，你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做什么？小楚是老师，怎么会去当人小三？”
“我在视频里都看到了，那些家长说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她还被那些家长追着打，你看看她头上包着的纱布，就是那些家长打的。”母亲一直憋着，直至现在看到楚歌，终于憋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一想到那些家长骂楚歌的话，她的心就滴血般的痛，更是觉得恨铁不成钢，她捶胸顿足，“是我没教育好她。让她小小年纪就未婚先孕。现在她看到一个有钱的老板，不管他是不是已婚，就像苍蝇见了屎一样围上去。现在这些丑事传了出去，家长闹到了学校里，学校把她给开除了。要不是她同事今天告诉我，我还一直被这个不孝女蒙在鼓里。”
“楚歌，你是不是当我这个妈死了？”
彭芳情绪激动，痛苦地吼了一嗓子。
“不是这样的……”
母亲哭，楚歌也跟着哭，她说不了话，只能不断的摇手摇头。
可母亲根本听不进去，还推开了刘阿姨，去厨房里找了一根擀面杖，出来的时候还歇斯底里嚷着：“我让你不学好做小三，让你拆散别人家庭？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舍得你去祸害别人！”
“快跑啊，小楚。”刘阿姨揪心啊，她是见过彭芳发疯的，那可真是六亲不认。
换做是别人，她铁定是要跑的，可这是她母亲，她不能跑，万一她跑了，母亲自残怎么办？
她闭上眼，直挺挺站在那，心想着只要母亲打几下发泄之后，就会安静下来。
刘阿姨眼看着彭芳举着擀面杖过来，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跺脚。
彭芳抡起一棍子，就往楚歌身上打去。
楚歌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忍一忍就好。
忽的，耳边划过“嗙”的一声，像是木棍敲击在骨头上的声音。
她狠狠打了个哆嗦，但疼痛并未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