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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娘见楚睿钦与李雪珺并肩而立,只当二人交情匪浅,连忙跪地叩首:“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大恩!”
李雪珺深知百年老参贵重非常,正欲上前表明日后定会归还同价银两。
然而话还未出口,一个如百川一般,身着云纹黑袍,带着半月形黑蛛丝面具的男人先她一步,闪现到楚睿钦身边。
此人附身,在楚睿钦耳畔低语数句。
楚睿钦眸光微闪,随即朝着李雪珺拱手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红梅扶起巧娘,待人走远,忍不住问自家小姐:“小姐,这位公子贵姓啊。”
她如今已将京都高门子弟的名册烂熟于心,只要知晓姓氏,她一定知道是谁家公子。
李雪珺眨眨眼道,逗弄红梅:“我说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你信不。”
红梅愕然,瞧着方才那公子望向自家小姐的眼神,分明温柔似水,怎会连姓氏都未互通?
身旁的巧娘得知百年老参之事有了着落,满心欢喜,将煦生送进家门后,便主动引着李雪珺往户房办理文书。
李雪珺原就不欲束缚巧娘终身,最终定下二十年的活契。
巧娘感动得眼眶泛红,又要下跪,李雪珺忙打趣道:“日后你出诊的诊金,都归我就行了,权当是我的伙计,帮我赚钱便是了。”
李雪珺本是戏言,可谁知后来,巧娘的回春之术真的让李雪珺赚了成千上百万倍的银子。
一切办妥返回巧娘住处,李雪珺想把青竹安置在巧娘这里,巧娘当然无有不从。几人正在忙活,有一小厮模样的人送来百年老参。这速度也当真是快。
诸事妥当,李雪珺匆匆回府已经近黄昏。才一只脚跨进府门,主管张伯便迎了上来:“小姐可算回来了,老爷在饭厅等着您用膳呢。”
暮色渐沉,李雪珺轻拢衣袖,仪态万千地的随着张伯往饭厅行去。
饭厅里烛火通明,荷姨娘正和李娇娇,李盈盈围着李阳明说笑逗趣。王氏今日不在。李阳明也没那么多讲究,竟让姨娘庶女同席而坐。
见到李雪珺入内,李阳明笑意更浓:“珺儿回来了,就等你吃饭了。”
十二岁的李娇娇却语带讥讽:“二姐姐也真是,这么晚才回来,父亲常常教育我们要谨守闺秀之仪,四处乱跑可不成体统。”
李雪珺眉毛一挑,心中冷笑,这小丫头竟敢主动寻衅,当她是那好欺负的李子珊不成?
她不未理会李娇娇,而是规整地向李阳明福了一礼,却并不入座,只冷冷睨着荷姨娘。
她身为嫡女,自不会乱了尊卑,与妾室同席。
荷姨娘见李阳明并无为自己出头的意思,赶忙识趣地起身,恭敬对着李雪珺行礼道:“二小姐安。”
李雪珺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将她晾在一旁。
李阳明并不介意李雪珺般对待荷姨娘,说到底,妾不过比奴婢略高一等,怎能与即将成为王妃的嫡女相提并论?才于是依旧热情开口:“珺儿,你快坐,吃完饭,为父有事要和你说。”
李雪珺应了一声,转而看向仍坐在桌上,因荷姨娘行礼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李娇娇,冷冷开口:“咱们李府何时没了长幼尊卑的规矩?”
李阳明立时呵斥李娇娇:“你俩还不快给二姐见礼?”
李娇娇这才不情愿地拉着十岁的李盈盈一起给李雪珺行礼问安。
一桌人沉默不语的吃完饭,李阳明便带着李雪珺前往书房。
李娇娇盯着李雪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马上都要嫁出去,还摆谱。”
荷姨娘赶忙制止这个莽撞的女儿,低声告诫道:“以后对她你尊重点,她是嫡女,又是准王妃。你们父亲为了她,连大娘子都禁足了,你们不想找死的,就不要得罪她。”
荷姨娘能在她入府后,牢牢勾得李阳明的心,自不是个简单的。
十岁的李盈盈年纪虽小,心思却极为深沉,向来不惹事端。可李娇娇却头脑简单,荷姨娘不得不反复叮嘱。
书房内,婢女端了茶水,父女俩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互不开口。
李雪珺心里揣测,李阳明找她说什么。说王氏的事?还是原主亲身母亲的事。
半盏茶后,李阳明终是按捺不住,长叹一声道:“珺儿,你出阁时,家中怕是只能陪嫁你祖母留下的两间铺子并昨日那个庄子。实在是……”
竟是来哭穷的!
“日后做了王妃,定要多照拂娘家。这世上,唯有父女才是最亲的血脉。”
李雪珺指尖微颤,心底蓦地涌起一阵寒意,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父亲,竟如此厚颜无耻。
贪墨原主亲生母亲的嫁妆,连陪嫁都舍不得给,却妄图让她以后要回哺。
李阳明仍在絮叨:“嫁过去后,一定要将王府中馈大权掌握在手中,你若是管不好王府的田庄铺子,便多向你母亲请教……”
“父亲可知……”李雪珺突然忍不住开口打断,“昨日母亲在庄子上做了什么?”
李阳明一惊,这丫头竟敢质问他?为全颜面他已禁足王氏,她还想怎样?
“知道啊。”他强压怒火,故作淡然道:“不就是把你要去庄子上的事,告诉了楚家亚霖公子,害得你被跟踪罢了。”
李雪珺眼底掠过一丝讥诮,明明昨天晚上芸嬷嬷已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她不信李阳明不知道王氏欲取她性命。
“其他事,父亲当真一无所知?”她语如刀锋,一字一句。
李阳明被她凌厉目光所慑,心中陡然窜起无名怒火。这丫头何时如此胆大,竟敢开口质问他,毁掉他好不容易粉饰的太平假象。
“放肆!”他怒极拍案,手中茶盏应声而碎:“你这不孝女,安敢如此质问为父!”
话音未落,他心头却陡然一凛,隐隐觉得这个女儿似乎知晓了一些自己的秘密。一个即将成为王妃的女儿,若是真的知道了那些隐秘之事,日后还如何掌控?
李雪珺将他算计尽收眼底,此刻她还需谨慎行事,毕竟在这李府之中,危机四伏。于是,她当即收敛锋芒,纤纤玉指轻拭眼角,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
“女儿只是委屈母亲这般待我”
李阳明见状,很快便觉得自己方才是多虑了,她到底随了她生母的软弱性子。
于是,他面色一缓,故做温和的安抚道:“你母亲断不会真要你性命,不过是些误会罢了。。”
他笃定这丫头不知自己身世,毕竟连老太君都不知她实为端木念所出。
李雪珺怔怔地看着李阳明,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此人并非自己真正的父亲。此刻她终于明白,原书里原主为何宁嫁楚亚霖也要逃离这个家。
李阳明见李雪珺发愣,以为说动了她,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了许多。
话里放外告诉她,自己过几天就会解了王氏的禁足,毕竟,她嫁人,还需要王氏这个当家主母安排一切,这是庆阳伯爵府的体面。
李雪珺不欲与李阳明多言,只垂眸敛目,一一应下。李阳明见她乖顺,这才满意地摆手让她退下。
夜色渐深,定东王府内一片寂静。
谁知三更时分,楚睿钦竟毫无征兆地发起高热,转眼间便陷入昏迷。府中顿时乱作一团,侍从们急召太医,却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唇边隐隐渗出血丝,竟是旧疾复发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