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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珺神色如常地回到老太君屋里,见二房四房众人已然告退。
夫妻二人又陪着老太君说笑了一阵,本想侍奉老太君用早膳,奈何老太君执意茹素,不肯留他们用饭,只得恭敬告退。
楚淑娴送他俩出门时,还特别附耳到李雪珺身边:“昨夜照顾王爷辛苦了。”
这话说得李雪珺面上一臊,瞬间明了,看来阖府皆知她昨夜无法圆房,难怪楚亚霖今晨会有那般举动。
回程路上,仆从婢女已不及来时众多,想必是一大早的洒扫已毕,都去忙别的差事了。
飞燕领着一众小丫鬟,手捧长辈们赏赐的礼物走在前方,李雪珺与楚睿钦缓步其后。
李雪珺望着飞燕的背影,眸色渐深:有些事,还是尽早处理清楚为好。
一众人走远,王府与楚府间的圆形隔门处,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是满眼悲凉之色的楚亚霖。
丫鬟疾行在前,夫妻二人,信步在花园中。
“王妃,昨夜辛苦了……”楚睿钦先开口,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愧色,偶尔低咳。他负手而行,修长身形恰好为李雪珺挡住晨风。少女这才惊觉,自己竟只堪堪及他肩头。
李雪珺狡黠一笑:“妾身还以为王爷要怪罪呢。”
见他鄂然?李雪珺便朝飞燕方向轻扬下巴,楚睿钦顿时会意,喉结微动似要解释,终化作一声轻叹。
李雪珺心头微震,当即福身行礼:“王爷,妾身并非善妒,只是昨日才完婚,今日便纳了飞燕,恐有误王爷清誉,请王爷放心,妾身一定寻时机为飞燕安排名分。”
楚睿钦连忙伸手扶她起身:“王妃误会了。”他竟未察觉自己在她面前已不自觉舍了‘本王’尊称:“飞燕父兄皆战死沙场,临终托孤,我不过践诺照拂……只是众人皆误会了。”
见楚睿钦面露难色,李雪珺轻声道:“王爷,如果信得过臣妾,可否让臣妾处理此事”。
她自然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但更在意此人是否可为己所用。楚睿钦闻言眼前一亮,新婚妻子主动请缨,倒解了他一桩心事:“那便有劳王妃了……”
李雪珺屈膝:“王爷言重了……”楚睿钦连忙又伸手:“王妃,以后不必拘礼,我们已是夫妻,当以真心相待。在本王面前,但凭本心便是。”
但见眼前人唇角微扬,李雪珺只觉心尖儿一颤,似有蜜糖化开。她轻抬螓首,恰对上楚睿钦递来的手掌,那修长清瘦的指节如玉雕般分明,在晨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略一迟疑,她终是将柔荑轻轻放入。十指相扣的刹那,竟似有电流窜过心扉,谁曾想,天崩开局的婚缘,反倒生出了几分真情。
行至锦霄院,红梅早已候在月洞门前。见二人归来,眼色一亮礼行后,附耳在李雪珺。
听完红梅所述,李雪珺容色峻厉,对楚睿钦轻声到:“王爷先休息,妾身稍后回来陪王爷用膳。”
“可是出了什么事?”楚睿钦蹙眉。
她莞尔一笑,眼尾勾起一抹凌厉::“王爷,后宅琐事,自有妾身料理。若遇难题,在向王爷开口可好。”
楚睿钦明白后宅这些事,只能让李雪珺去处理,遂点头应允。
李雪珺微笑点头,然后带着红梅找到飞燕说了几句话,便和自己的一众陪嫁往厨院而去。
方踏入院门,便见一二十个婆子丫鬟乌压压站满了厨院。人群中央,脸色燥红的楚云璃,和身后两个气极的大丫鬟怒目圆睁,显然已对峙多时。
李雪珺眸光微转,红梅当即会意,厉声喝道:“放肆!王妃驾到,尔等竟敢如此无礼!”
满院婆子丫鬟这才如梦初醒,却只有楚云璃身后的半夏、忍冬屈膝行礼,其余人竟纹丝不动。几个管事婆子更是明目张胆地斜眼睨来,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李雪珺也不动气,款步轻移,执起楚云璃的手柔声道:“瑶儿可是还在安睡?你怎么亲自来厨院操劳了?”
楚云璃见李雪珺前来,强压怒火,低声道:“嫂嫂,无须挂心,茯苓和豆蔻在瑶儿身边照看。”
“好”李雪珺含笑颔首,红梅已命人在廊下摆好方桌靠椅,奉上热茶。
李雪珺看了一眼,微笑对楚云璃说道:“阿璃,今日是我们一家人的第一顿早膳,不如让嫂嫂露一手。我院里的青竹,最擅阳春面,爽滑劲道,汤鲜味美。不如你去请王爷和两位弟弟到食厅等我可好?”
楚云璃急声:“嫂嫂,,这些刁奴……”
李雪珺拍拍她的手背,眸中尽是笃定之色。又对半夏,忍冬一个眼神,两个丫鬟会意,当即搀着自家小姐离开。
言语未落,青竹已经带了自己院的小丫鬟去了厨房揉面生火,片刻,厨院上空已经有炊烟袅袅……
李雪珺款步拾阶而上,行至廊下主座时,微微侧身,广袖如翼般舒展,而后仪态万方地缓缓坐下,脊背挺直。素手执盏轻抿一口,凤眸微抬扫视廊下众人。
廊下众人顿觉脊背生寒。几个沉不住气的丫鬟已经在偷偷拭汗,便是方才最嚣张的几个管事婆子,此刻也面色发白。
众人心中惊疑:不是说这位是伯爵府不受宠的女儿吗?怎的这通身气度,竟比王府嫡小姐还要慑人三分?
她们自然不知,眼前这位早非昔日怯懦少女。这些刁奴的把戏,在她眼中不过跳梁小丑。在这尊卑分明的世道,奴仆终究是奴仆。楚云璃压不住她们,不过是碍于大房身份不便管教二房之人。
李雪珺也不会真的和这些人计较,说起来,她们也不过是受了人指使来给她下马威的。
灶台里,青竹的面已经下锅,隐隐有面香传过来。
红梅得了主子眼色,冷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今日为何怠慢早膳。”
众仆一顿推桑间,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似委屈般,扯着嗓子哭嚎,“冤枉啊……。”
话音未落,芸嬷嬷已疾步入院,闻声上前便是‘啪啪’两记耳光,厉声喝道:“哪来的疯婆子!回王妃的话,竟敢不用尊称,一大早在此喊什么冤枉!”
李雪珺眉毛一挑,自己花费心血带回芸嬷嬷,果真是价值非凡,比多少珍贵头面都强。
紧随其后的飞燕扫视院中众人,不动声色地站到李雪珺身后。
李雪珺抬眸望去,但见飞燕眼中恭敬不输红梅,遂温声问道:“可让昆仑叫人来了?”
飞燕双脚并拢,优雅地屈膝下蹲,上身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身体一侧,目光专注地注视着李雪珺,面带微笑,轻柔地回道:“回王妃的话,婢子已着昆仑唤人在院外候着了。”
语毕仍保持着行礼姿态。
李雪珺轻声说道:“嗯,起来吧。”
飞燕这才再次行礼,说道:“奴婢叩谢王妃”。
芸嬷嬷斜眼瞥了瞥方才那婆子,喝道:“老身原以为偌大王府竟不如我这乡下婆子懂规矩,看来不过是这厨院的人不懂罢了。”
芸嬷嬷这话,一语双关,暗指王爷身边的人皆是懂规矩的,不懂规矩的,怕是那些掌管中馈之人。
厨院众人闻言色变。本想叫屈,却被拿住规矩短处。
那挨打的婆子刚要开口,李雪珺已柔声吩咐:“芸嬷嬷,青竹已经备好早膳,你且送去食厅,莫误了王爷用膳。”
芸嬷嬷屈膝领命,那婆子又要出声,李雪珺一个眼色,飞燕立即唤来昆仑。但见昆仑带着数名佩刀侍卫进院,单膝跪地:“参见王妃!”
刹那间,一院子的婆子丫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