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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月,他们也已经到达宋国境内。这日在城中行走,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陆笑寒便去看个究竟,发现一群人围着一人拳打脚踢,陆笑寒便上前制止众人,斥责道:“君子不该持强凌弱,以众欺寡,以仁待人才能够真正解决问题。”众人怒道:“好你个穷酸书生,你不闻事情缘由便武断斥责,这是你所谓的仁?”陆笑寒哑然,脸色难堪道:“不明缘由便斥责,是我之过,我改之,谢老师教导。”众人道:“这厮偷窃钱财,你说该如何?”陆笑寒恢复正色道:“行事必有缘由,人之初、性本善,或许他有难言之隐。是否老母重病,是否家中遭灾?若寻得缘由,众人帮之,便可断绝其所为。”众人鄙夷道:“实属好吃懒做、不思进取。”陆笑寒皱眉道:“交由官府,依律处置,辅以言教,以明事理”众人讥笑道:“屡教不改!再当如何?”陆笑寒哑然。此时,一黑衣中年朗声道:“修律法,累加,累加一次,重罚一阶。”陆笑寒思索无果,缓缓退出人群,领着康泰灰溜溜的走了。一路上陆笑寒自言自语:“该当如何?当如何?”一路无话,临近戌时,陆笑寒还是低头自语,突然看着康泰道:“是了!之所以有盗,乃国之不昌也,若广施仁政,国富民强,哪还会有盗?”陆笑寒终于释然,二人继续东行,清晨读书,日间赶路。两个月后终于达到鲁国。
在众多邦国中,鲁国是姬姓“宗邦”,诸侯“望国”,故“周之最亲莫如鲁,而鲁所宜翼戴者莫如周”。鲁国成为典型周礼的保存者和实施者,世人称“周礼尽在鲁矣”。到得鲁国,陆笑寒随处可见儒家门生,一路接触到的鲁人也大都谦谦有礼,在礼崩乐坏的乱世见的如此多的重礼之士,让陆笑寒畅快淋漓。距离儒家学馆曲阜还有两月行程。陆笑寒却仿佛已经到了乐土。经过一处城池,城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更是应正了陆笑寒所谓仁政治国,国富民强,天下无盗的想法。
一路上康泰也一直受着陆笑寒的熏陶,虽然对仁爱有些不甚接受,对繁缛的尊礼比较反感,但是对于儒家学说的学习、思考方式大加赞同,对世间处事也感同身受。这让康泰越加明事理,察世事。
这日出了夫钟城,陆笑寒遥望着即将到达的曲阜,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飞去。站在城门外,看着官道通向东北,要到曲阜估计要多绕一个圈子,于是为了早一日到达曲阜,陆笑寒朝着曲阜的小道便踏了上去,康泰一看,想起之前经历的土匪,赶紧上前拉住陆笑寒,指了指官道。陆笑寒惊讶道:“这几个月从不见你有自己的主见,今日怎如此紧张?“康泰指指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陆笑寒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官道无匪患,小道匪患横行,想必你也是见过匪患害人,所以如此紧张。但是你跟着我大可放心。”陆笑寒解下身上佩剑,顺势出鞘,剑光流转。道:“我有宝剑防身,而且少时曾跟师傅学过一点武艺。况且,这里是鲁国境内仁爱有佳、重礼数,想必不会有匪患。”康泰看陆笑寒这般说,便也不再坚持,跟着陆笑寒奔着小道而去。
一路走过,荒无人烟,杂草重生,陆笑寒一边走一边高声唱诗:“
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陆笑寒越唱声越高,康泰越走心越凉!
土匪终于还是来了,没有骑马,从树上来。领头的也是一袭白衣,样式跟陆笑寒的很像,只是披头散发,眼睛深陷,身材矮小。从身旁人手中接过一把开山刀,晃悠着慢慢向着陆笑寒和康泰走去,一声不发。康泰强装淡定站在陆笑寒身后,陆笑寒站立不动,刚想大声呵斥,眼睛往上一瞄,才发现头顶的树上到处挂着尸体,身首异处的、开肠破肚的,有的还在滴血,瞬间闭口不言,想伸手拿剑,却感觉手臂一阵酸麻,不听使唤。十步、五步、三步……突然,土匪头子举起开山刀大喊一声:“啊……!”陆笑寒瞬间向后瘫倒,康泰赶紧抱着陆笑寒往后拖行五步。
随后,众土匪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独眼大声道:“大哥,你输了,哈哈,晚上可得请吃酒啊。”土匪头子:“他大爷的,你们两个小畜生,怎么没有吓得跪地求饶啊,瞎子放心好了,我何时反悔过?”接着淡淡道:“那身衣服我要了,别给弄脏了。”一群人便上前去抓陆笑寒。陆笑寒抽出宝剑大喊:“非礼勿动!”然后接着道:“君子当以仁爱人,则天下可以太平。”土匪头子笑道:“哈哈,今天又遇到一个酸儒书生啊,哼啊,都臭了。”陆笑寒急忙道:“你若要财物,我取与你便是,勿要伤我们性命。”土匪头子无视其言语,对着一众土匪道:“你们还愣着作甚?看戏啊。”然后不再说话,一群土匪一拥而上。陆笑寒长剑落地,瞬间被抓举起来,康泰也不能幸免。陆笑寒大喊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于是用嘴撕扯自己的衣服。一个土匪看见了,当头一棒,陆笑寒几乎晕死过去。两人被抬到一颗大树下,从树上伸下来一个绳子,刚好套住脖子,然后就被土匪放开,离地三尺,悬空套住脖子。陆笑寒和康泰只有用手使劲抓住绳子才能避免被绳子勒窒息。下面土匪把陆笑寒的衣服扯下来后,便不再动作,都看戏样看着二人拼死拉绳。陆笑寒硬撑着看向康泰,对康泰道:“贤弟,为兄对不住你,害你身死。”令陆笑寒没想到的是,康泰也看向他并且开口说话了:“大哥,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不是哑巴,我难分善良怕祸从口出,所以装哑巴。我本早就该死了,不怪你。下辈子还做你兄弟。”陆笑寒对着康泰一笑,再悲凉道:“呜呼哀哉!我陆笑寒空有一腔治国平天下的热血,想不到今天要洒在这帮贼寇的手上,我不甘啊。”下面土匪:“啊哟,这小子话还不少呢,我们赌哪个先撑不住。大的还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