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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沈栀特意拜会了吴老夫人,为今日之事感到抱歉,吴老夫人对她的遭遇也很是不平,同时又劝她不必放在心上,末了还说起自己两个小儿子的亲事,沈栀尴尬地告了辞。
上马车前,沈栀依旧很抱歉:“替我向姐夫说句对不起。”
沈书韵看看沈栀,又微微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丈夫,含笑道:“你叫他声姐夫,他都要高兴坏了。”
沈栀忽然轻松了起来。
晚风吹起了沈书韵的鬓发,她面色柔和地问:“往后想做些什么吗?”
“继续看看书,作作画吧。”沈栀自己也没想清楚。
沈书韵拍拍她的手背:“过得轻松点。”
沈栀侧头:“我会看好大伯母的。”
沈书韵神色一顿,半晌无奈笑笑:“母亲只是心气高了些,人不坏,这次刘氏遭了殃,母亲很可能想借机拿走中馈之权……你看着她吧。”
明明是半年都见不上一面的姐妹,如今倒像是近在咫尺的朋友。
吴丰把斗篷披在了沈书韵身上,替她挡住风,沈书韵朝沈栀挥了挥手:“无事都可以来府里玩。”
沈栀在马车里探头:“会来找小外甥玩的。”
马车渐远,长风丈量夜色,官道边杂草起伏,沈栀在安静的夜声里想起了年少的事。
某年除夕,府里的公子小姐,侍女下人都去街上赏花灯了,只有沈栀一个人待在屋里,父亲说政务太忙,没时间同她一起过春节,沈栀不敢再去打扰,只能同冬羽两个人坐在采薇院的石阶上。
那夜下了雪,沈栀穿着红色的斗篷,百无聊赖地在地上踩雪玩,稍微有意思点,就是和冬羽比谁踩的雪人大。但每次都是冬羽赢,因为沈栀要守规矩,不能像冬羽那样任性地玩。
沈栀玩累了,就蹲在一旁看冬羽堆雪人,一个没留意,一屁股坐进了雪里。但她不疼,一抬头,看见了个人。
“快起来啦,雪堆里很冷的。”七岁的沈书韵拉起她的手。
沈栀软糯糯地站起来,脸比雪还白:“没关系的。”
“今日是除夕耶,你不出去玩吗?”
沈栀的手心脏脏的,不能对着人,她把手背到了身后,摇摇头道:“不去,出去了会给父亲添麻烦。”
沈书韵不太理解为什么出去玩会给三叔添麻烦,但她印象里,这个白糯糯的三妹妹很少出门。
两人说了没几句,沈书韵就被大伯母叫走了,虽然没能跟着去,但沈栀还是很开心,今日和陌生人说话了。
她乖乖地走回屋前,拿干净帕子擦手,坐在门前听雪,到时间了便听听爆竹和烟火。
爆竹一停,沈栀便知该睡了,睡得晚的孩子,父亲不喜欢。
沈栀拍拍身上的雪,准备进屋。
突然,身后传来清脆的踩雪声,她转头一看,是沈书韵举着花灯回来了。
她戴着同样红色的斗篷,跑起来一跳一跳的,没一会儿就跑到了沈栀面前:“给你!这个兔子花灯是灯会上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