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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孩子, 比伤害成人更让人厌恶。
楼夫人对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动手,大人不想容忍。不过,大人的想法又有些不同, 他认为十恶不赦的坏人,不应该被一刀砍死,死得太利落, 反而让他们解脱了。
所以他最后判了楼夫人此生都不得出大牢。
像楼夫人这样的身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蛇虫鼠蚁, 没有吃过苦, 没有受过罪。随心所欲惯了的人到了大牢之中,过的每一息都在煎熬。
楼夫人听到大人的判决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眼神茫然的到处寻找,然后她看到了自己想要和好的夫君就在不远处冷冷看着, 而康姑娘在门外。一副等人的样子,看向楼老爷的目光中满是羞涩。
“奸夫□□,你们不要脸。”楼夫人大吼。
大人要负责当地的民风教化, 当然不愿意有人在人前说这么难听的脏话, 立即呵斥:“柳氏,闭嘴!再乱骂人,要罪加一等。”
楼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说。
很快,有人来把楼夫人拖走,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如大人所猜测的那般,楼夫人根本就习惯不了大牢中的日子。去了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热,大人还找大夫来给她治。楼夫人的病情一直就没有好转过, 如此拖了两年,瘦得皮包骨头。她想要打听外面的消息,奈何费尽了心思,也没有人愿意帮忙,在两年后的冬日里又生了一场重病,发了高热,说了三天的胡话,等到看守的发现时,她早已经没了。
王家夫妻本来是想为儿子求情的,可是,楼夫人的下场摆在眼前。再说这件事情是何意如害的,夫妻俩就放弃了找文巧秀的麻烦。
一人对于儿子的死始终不能释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和楼夫人的想法差不多。如果不是何意如勾引儿子,让儿子成亲了还不好好过日子的话,也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
于是,何氏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里的人都在传她要改嫁,还说她在外头有一个姘头,说得似模似样,连她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如果她做了这些事情,外头人说说没什么,再难听她也能忍,可是她确确实实没有改嫁的想法。虽然和楼清泰感情不好,但她也是正经的楼家少夫人,有儿子傍身,怎么可能跑去改嫁?
楼老爷听说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就是生气,怪外头的那些人胡说八道,也怪儿媳妇不知检点。
何氏在早上去请安时被教训了一顿,心里委屈坏了:“父亲,你讲讲道理,最近我都没出门。儿媳在外头有没有人您应该是清楚的。您不去找那些乱说话的人算账,反而来找……”
“外头的人为何不传别人,只说你呢?”楼老爷烦躁地道:“我会去查到底是谁在外面乱说,但是,你也要反思自己。从今日起,以后你都不要出门!”
看儿媳妇委屈得眼泪汪汪,楼老爷质问:“王奎武不是因你而死?”
何氏:“……”
“父亲,那是他自己找死,王家都认了,您怎么还这样说呢?再说了,车夫是您给配的,车夫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车夫的错,怎么也怪不到我呀。”
楼老爷振振有词:“若不是你闲着没事到处乱跑,车夫怎么可能出去撞人?”
何氏憋了一肚子的气。她不敢和长辈争论太过,如果公公找了父亲来,她还要挨骂。于是,忍着满腹的委屈回了院子。
楼清泰在母亲被关了之后,被父亲要求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见何氏哭着回来,他也懒得多问。
何氏见男人都不问自己,就更伤心了。嫁人之前家里的规矩严苛,嫁人之后被婆婆嫌弃 ,与夫君不睦,就连一向公正的公公如今也责备她……如果不是有孩子在的话,她真就不想活了。
如此过了俩月,楼清泰可以勉强行动,只是还不能走太久,因为他的腿还没有痊愈。
转眼到了楼老爷的大喜之日,这一次的喜事办的很盛大。比起当初楼清泰成亲也不差什么了。
楼老爷一把年纪了,穿着大红的吉服,春风得意地去接新娘。如今管着后宅的人是家里的管事 ,管事是楼老爷的人,婚事办得很顺利。
说实话,楼清泰很不喜欢后母,但是呢,府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他得出去应酬,之前他年纪轻,不管家里的事情,想如何就如何,过得特别任性,如今有了后娘,后娘还这么年轻,说不定哪天就传出了喜讯,楼清泰觉得自己还是得抓紧一点。至少要把家里的生意接过来,不能让父亲厌恶了自己。
于是他跟个花蝴蝶一般满场乱飞,得空就寻找文巧秀的身影,同为富商,楼家有喜,好多人都会上门喝喜酒,但是,一直到了天黑,都没有看到文巧秀出现,楼清泰心里挺失望。
何氏被关在了后宅,用楼老爷的话说,怕她出去丢人。
要说何氏没有为自己着想过,那绝对是假话。就比如现在,她的心里就很慌。
新进门来的这位后婆婆比她还要年轻两岁,后婆婆又是正经的当家主母,如果后婆婆一直拿着后宅权利不松手……亲婆婆在的时候,她还想着媳妇熬成婆。如今后婆婆进了门,谁先死都不一定。搞不好,她都死了,后婆婆还活蹦乱跳。
还有,如今公公看着是对她的孩子很亲,也很用心,但要是后婆婆又生下了孩子呢?在儿子跟孙子之间,谁都会选儿子!
何氏越想越烦躁,本来已经不想和楼清泰亲热的她,往日里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就会让其他的女人来把人扶走。今日她稍微踌躇了一下,上前将人弄到床上。
楼清泰被灌了太多的酒,还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实话,有些玩笑并不好笑。家中大喜,别人说了不喜欢的话也不能冲人甩脸子,心里一憋屈,就想多喝酒……最后烂醉如泥。
一觉睡醒,头痛得厉害。楼清泰睁开眼睛看到了浅绿色的帐幔。
这种颜色很熟悉,他从来都不会用,只有何氏喜欢。
夫妻俩同睡一床,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楼清泰酒醒了大半,翻身坐起,看到床前坐着的何氏,半信半疑问:“是你照顾我?”
“不然呢?”何氏将帐子挂好,“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看到你进门,身边又没带其他的人。倒是想把你撵走,可又怕你在门外摔跤。后来干脆让你睡在这里了,我劝你下次孩子不要喝这么多了,伺候着麻烦倒是其次,关键是伤身子。”
楼清泰一脸不信。
何氏不高兴:“你为何是这副脸色?我是你的妻子,咱们俩是夫妻。一荣俱荣,谁害你我都不会害你的。主要……也是有些心里话要跟你说。”
楼清泰摆摆手:“如果是想解释王奎武和你之间那些事的话,不用多说,我都明白。也能理解,再说,你清不清白我还是知道的。”
闻言,何氏有点感动。
却也只是一点儿,当初这件事情刚闹出来的时候,楼清泰脸色有多难看她还是记得的。
“不是这件事。”何氏看了一眼贴身丫鬟。
丫鬟退出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然后就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楼清泰见状,有些意外。
何氏坐在床沿:“一会儿我们就要去给母亲请安。母亲那么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就你干的那些事情,我冷眼瞧着,父亲对你好像很失望,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咱们的孩子身上。”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楼清泰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在儿子和孙子之间,你会更疼谁?”何氏压低声音,“母亲比我还小,不可能不生孩子。如果父亲有了幺子,这家还会落到你手里吗?落不到你手里,跟咱们的孩子也没关系了。你也别说我功利,人活在世上,谁也不可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那不是人,而是圣人。”
楼清泰哑然。
他靠回到床上,此时有些理解为何母亲要给外面那些女人还有父亲下药了。
小小的一副药下了之后就能省心。说实话,他都有点想动手了。
但是不能!
“难道我还能跑去跟父亲说不让他生孩子?不像话嘛。”楼清泰皱了皱眉,“还是你希望我也用一些小伎俩不让弟弟出生?”
何氏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让她出手的话,她不敢,所以才会来跟楼清泰商量。
楼清泰摇摇头:“父亲最讨厌这些鬼魅伎俩,母亲就是因此才被厌弃的。我要是做了,那我们才是真的完了。”
何氏受够了被人指指点点,如果她是楼府的当家主母,别人一定不敢对她不敬。她迟疑了下:“夫君,我只希望你为自己和我们母子多考虑一下。”说到这里,她哭了出来。
哭的都是长辈不慈,哪怕疼爱她的人,最后也会厌恶她,就如公公一样。
楼清泰靠在床头沉默听着。忽然也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就跟何氏一样被人操控,不能嫁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出入府门还要跟家中长辈禀告,多花点银子也要被斥责。
如果自己当家做主,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若当初他能做主自己的婚事,文巧秀也不会嫁给别人……便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他和文巧秀也绝对不会走到如今两看两相厌的地步。
“你容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