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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动静有点大，不少人在旁边听着两边的对话，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对啊！我上回来也是，这里的营业员拽得和宫里头的娘娘似的，让她们帮忙拿样东西还要三催四请的，我看这不是‘为人民服务’，而是，‘喂，人民，来服务！’”
这国营百货公司的营业员在那个年代可是份高薪的好工作，不少人本来就带着较深的优越感，对着有钱出手阔绰的顾客还好，对着穷人就没那么热情了。
爱答不理什么的，那就是常规操作了。
可被人这么围着控诉，还是第一回。
那营业员到底也还是个年轻姑娘，被一堆人围着声讨，又气又怕，吓得眼眶都红了。
“好了好了，这姑娘都要被你们说哭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同情心，至于这么逼迫一个年轻姑娘么？”
胡琴看着霍宝儿莫名其妙就占了上风，心里特别不痛快，直接就站到了营业员这边。
她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看着营业员眼睛红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人就开始动摇了……
“是啊……这位姑娘要么算了，你看她都哭了……”
胡琴这一招“道德绑架“果然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人都哭了，再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太较真？
“作为营业员，服务顾客，热情招呼，满足顾客合理的要求难道不是她的本职工作么？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单位，咱们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工作、学习、难道所有的失误和工作懈怠都能因为造成纰漏的那个人哭一哭，咱们就要同情她，然后原谅她？那在前线临阵脱逃的逃兵是不是也可以哭一下忏悔一下就能让我们都原谅她？因为失误造成国家财产损失的工作人员呢？”
霍宝儿却压根不吃这一套，直接几个问题抛出来，问的胡琴哑口无言。
她要是敢说是，那可不是别的什么问题，是立场和三观的问题。
况且她的身份还是个老师，一个要站上华大讲台的老师，要是敢在公众场合说出这样没有立场和觉悟的话，这教师生涯，怕也是到头了。
“对啊……还是这姑娘说得对！要是随便什么事情哭一哭就能原谅，咱们国家上上下下不都乱套了么？！”
“那……那倒是……”
霍宝儿这一番话下来，原本动摇着要倒戈的人瞬间又回来了，毕竟，这种立场不坚定的错误，谁也不敢犯不是？
“那……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给你道歉成了吧？”
那营业员已经被说懵了，眼瞅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讨自己的队伍里，早就不敢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了。
心里那叫一万个后悔！
要是自己刚刚没那么嘴贱就好了！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寄希望于眼前这姑娘能够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再追究责任了。
所以说，她最讨厌服务这些穷光蛋了，钱倒是没都少，事儿特别多！
得理不饶人！
营业员一边道歉，一边偷偷疯狂翻白眼。
“你的道歉并没有什么诚意，我并不接受，麻烦你把意见簿拿出来，我要提意见。”
霍宝儿又不瞎，当然看得到对方眼里的厌恶和不耐烦，这样的营业员，就不该惯着！
一听对方要写意见簿，营业员的脸色这才就变了，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道歉什么的，也就是上下嘴皮子碰一碰，顶多就是丢个人。
但意见簿上提意见，那是要扣奖金的！
这和她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
“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要不，您就高抬贵手，别和我计较了？”
营业员是真的急了，和刚刚那不走心的敷衍不同，这回是情真意切，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无奈？
“意见还是要提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才能更好的进步，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啊。”
霍宝儿眨了眨眼，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怀柔政策。
她太了解这样的人了，上一世的商业发达，服务态度好了不少，却也还是有眼前这样对顾客爱答不理的。
其实心态都是一样的，只是卖了些昂贵的商品，就把自己也看得高贵和昂贵起来。
心里对他人充满了轻慢和鄙视，这样的服务人员就不该惯着，该投诉投诉，该提意见提意见，用规则说话，这些人就老实了。
“你这个人真是过分！得理不饶人！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在意见簿上写了意见，这姑娘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霍宝儿，你也太铁石心肠了吧？墨衍哥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
胡琴看得心火直冒！
明明吃瘪的还是霍宝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死丫头就成了占理的那一方？
“姐……别说了……宝儿说的也有道理的……”
一旁的周童听到胡琴当着众人的面又把顾墨衍的事给搬出来了，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要命。
“一边儿去！一点用没有！”
胡琴心里不痛快，听到周童居然还帮霍宝儿说话，心里的火气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还向着霍宝儿？！
她这心里憋着火，手上也没收着力，直接推了周童一把。
对方一时不妨，整个人都朝着高高的玻璃柜台倒去……
“当心！”
霍宝儿一惊，下意识就拉了对方一把，这才堪堪拉住，没叫周童的脑袋直接撞到尖利的柜角上去。
“你这孩子！怎么能推你妹妹呢？！”
周丽娟这才如梦方醒，下意识下手拍了胡琴两下，看着尖利的柜角，心有余悸。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她突然跑出来的……”
胡琴也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的妹妹，除了她，她婶子平时最宝贝的就是周童了。
现在她搬出来，她婶子平时就可着妹妹疼了。
“算了算了，出来逛个街也那么晦气，走了，回家去！”
周丽娟其实还想挤兑霍宝儿两句的，但刚刚人家好歹还救了自己的外甥女，她再横，也不能直接翻脸不认人，只能讪讪地嘟囔一句，打算走人了。
“宝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