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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烟咬牙,脑子里飞速转动,伸手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抬头道:“姐姐,我能出去一下吗?”
“你还想逃?”姜欢欢得意地笑了起来,“死了这条心吧!你在公司里伤人,等爸来了还不打断你的腿!”
“不……是楚墨哥还在楼下等我下班,我要去和他说一声……”
“楚墨哥?!”姜欢欢的声音瞬间一颤,转身就朝着窗户边奔去,“你怎么不早说!”
姜欢欢身子一转,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移了过去,姜烟便迅速掏出了手机,点开紧急联系人,发送了位置信息和一个感叹号,门外便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她将手机一收,重新低头做出柔软怯懦的姿态。
“怎么回事?”叶柳珍迈步进来,精致的妆面一片冷意,声音严肃且尖利。
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停在洗手间的门前,姜烟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妈!”姜欢欢转头,立刻道,“姜烟犯事儿了!人都被打成这样,她还非说这傻大个是自己摔的!”
她说着,视线还在窗户前焦急地梭巡,但没看见人影。
叶柳珍抿唇,眼神从姜烟的脸上转移到了地面,突然一惊,咬牙道:“都这样了还不送医院?!真出了人命你们谁担着?!”
“我不是不好做主吗,怕一会又被她给逃了……”姜欢欢嘟喃。
“快点,先送去休息室!”叶柳珍立刻吩咐人抬起地上的朱耀,转头上下打量了姜烟一眼,开口,“你也跟着一起来。”
姜烟的手指在身侧紧了紧,眸光微眯。
叶柳珍这相当于把人给扣下了,到时候检查一做,事实怎样还不是凭着她一张嘴说?
她抬脚,跟着一起进了休息室。
“说吧,怎么回事。”叶柳珍皱着眉头在一旁坐下了,“怎么把人打成这样的?”
“人不是我打的……”
“这伤口绝对不是摔一跤能摔出来的。”叶柳珍打断她的话,眼神死死扣在姜烟的脸上,上下梭巡,“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你告诉我这是他自己摔的?你觉得有信服力吗?”
“门裂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烟瑟缩一下,弱弱抬头,“他那么大的身子,我拉也拉不住……”
这话点醒了叶柳珍。
朱耀这么大的身子,饶是她想把这罪名给按实了,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欢欢,过来。”叶柳珍立刻下了决断。
姜欢欢走上前,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道:“妈你可别被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弄死她,就算是真是自己摔的,那也要说成是她推的!”
叶柳珍给了她一个眼神:“你先去打电话,把你爸找来,再叫个医生过来做一下伤情鉴定。是摔的还是打的,自然有专业人士来辨别。如果真是打的……我们姜家可就是造孽了,这位是朱家的小公子,你爸最看重的就是这些家族之间的联系,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给人家赔罪呢!”
伤情鉴定?
姜烟眼神动了动,后退两步靠向墙角,手指捏着手机,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震动,不知道傅司眠那边有没有收到消息。
“好嘞!”姜欢欢难掩自己语气中的欢快,转头就朝着楼梯口奔去了,心里还想着楼下的楚墨,这下出去正好可以碰上。
门一关,沉默在几人之间蔓延。
叶柳珍刀锋一般的眼神死死剜着姜烟的脸,姜烟则靠着墙角,至始至终都是一副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模样。
姜树恩来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门就被推开了。
“没一天有清闲的时候!”他咬着牙,眼神朝着病床上一扫,立刻看向姜烟,话里带着七八分的震惊,“你把人打成这样?!”
看来姜欢欢在电话里已经把事实给描述成型了。
“烟烟说是朱小爷自己摔的。”叶柳珍抢先开口,“办公室里也没有人看见,朱小爷这状态也不好回话,我不敢轻易挪动他,怕有地方骨折。现在已经通知医生过来了……具体怎么样,等医生来了再做检查吧。”
姜树恩脸色沉了下来,胸膛上下起伏,怒气有些上头。
“嗯……”床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
叶柳珍眼睛一亮,两步便上了前,“朱小爷?你醒了?怎么样,听得见我说话吗?”
“疼……”朱耀小声哼哼。
姜树恩站在一侧,脸色阴沉。
“疼是吗?”叶柳珍轻声道,“放心吧,医生马上就来了。朱小爷,您这是自己摔了一跤摔成了这样?”
朱耀哼哼起来,手指突然在空中一扬,抖了抖,指向了房间的角落。
“你说什么?”叶柳珍上前。
c组人员齐齐提了一口气,屏息不敢言语。
“她,贱人……贱人……”朱耀痛得词不成句,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睛肿得睁不开,但还是艰难地在房间里搜寻人影。
姜烟咬牙,低头站着,握着手机指尖已经泛白。
“是有人打了你吗?”叶柳珍声音十分温柔。
姜树恩的眼神也看了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众人额头上莫名起了一层薄汗,只觉得这里的空间逼仄,闷热得很。
“是,是那贱人……”朱耀吊着半口气,气得翻起了白眼。
“你别着急,说名字就好。”叶柳珍柔柔道。
姜烟闭眼,知道这一劫逃不过,咬了咬牙。
今天之后,叶柳珍会对她戒心上升,之后的许多计划也全盘皆乱。她倒是不后悔打人,此刻唯一懊恼的就是刚才没有再下点重手,反正都是要被按上罪名,就该打回本才对。
现在罪也接了,只是没打爽,心里不服。
房间里静默一瞬,朱耀嘴唇蠕动起来,隐隐有名字呼之欲出。
砰!
门突然开了。
“医生来了!”外头有人叫道。
姜烟眼睛一睁,侧头朝着门口看去。
慌乱一片中,皮鞋扣地的声音十分清晰,一声一声,声声入耳,砸在人的耳膜中久久不散。
姜烟皱起了眉头,心头压抑着乌云密布,但下一秒便看见了那张矜贵而精致的脸,颀长身形缓缓迈步,视线首先朝着她的方向扫了过来。
傅司眠?
她惊愕了片刻,眉头瞬间一松,心中的乌云尽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