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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司眠,你好歹笑一个吧?”闻歌在旁边嘟嘟喃喃,“这算是办了件大事吧?你居然还稳得住啊?”
傅司眠不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手稿是假的吗?”姜烟问。
“是。”
“什么时候想到的这个计划?”她抓准了机会,因为有种不能错过的预感,趁着他心情好,她不介意多套点话。
“你拿到实验室的资料之后。”他道。
姜烟微微睁眼:“那时候陆召还没有死。”
“但你不会交出文稿。所以不管是陆召还是别人,总有人会来要。”
她不交,那边的人当然会向他施压,再闹一出夫妻离心,紧跟着撩拨起陆云溪的想法……
姜烟默默低头,开始思考自己真正对上傅司眠的时候,会有几分胜算。
最后一杯烈酒入喉,傅司眠利落地起身回房。
即使是这样的时候,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喝醉,点到为止,永远自持。
“喂……”闻歌已经有了些许醉态,定睛看着面前的几个重影,撇嘴道,“又是这样啊……没意思。嫂子,你喝吗?”
姜烟摇头,施冷也起了身。
“我也先回去了。”施冷道。
姜烟目送着她离开,心念一动,视线落在已经双颊微红的闻歌脸上。
“闻歌,我陪你聊天。”她道。
“好啊!”闻歌瞬间来了劲,“聊什么?”
姜烟的指尖绕着杯沿盘旋,“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和傅司眠认识的。”
“这个啊……”闻歌拉长了腔调,“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才七岁,我爸是军人,对我管教可严厉了,完全就是军事化管理,我不喜欢他那套,就经常爬墙头出去寻找自由呗……然后有一次翻过墙头,就看见他趴在我家门前……”
“趴?”
“嗯呐,全身是血,手臂全是青的,只有一张脸干干净净,后来才知道是林清湘怕他被被人看见了,所以才不打脸,大夏天的还让他穿一身黑,全身包着,伤口就烂了,也不给治,就关在地下室里……”
姜烟抿唇,突然笑道:“不听这些,怪血腥的。”
闻歌睁开眼,极其诡异地看了她一下,带着些许悲愤开了口:“嫂子,你别蒙我,我是喝醉了,但是我还不傻——你能怕血腥吗?你看不起谁呢!也不找个好借口……嗝儿……”
姜烟:“……还是说说你怎么被他骗了当跟班吧。”
她知道他必然是有个很不可思议的童年,从林清湘那间幽暗阴森的地下室就能窥见一二。但这不是他能给无辜的人一生悲剧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骗的!”闻歌气得捶桌,“哎呀,悔不当初啊……他跟我打赌来着,然后骗我签字摁手印,简直就是卖身契,我得当他跟班一辈子!”
“赌什么?”
“我俩站在路口的地方,赌下一个经过的会是女的还是男的。他赌女,我为了和他相反,可不就赌了个男吗?结果他就是料定了陆云溪会出门来找他!小小年纪,心机深沉!”
姜烟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
比手段,现在的闻歌说不定也不是七岁傅司眠的对手。
“嫂子,还是你懂我!”闻歌涕泗横流。
“应该的。”姜烟给他递纸。
闻歌接过,把鼻涕吹得像个喇叭,边回忆边道:“都是看脸惹的祸,你知道吧?那么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比我看见的所有小孩都漂亮,人啊,真是不能被单纯的视觉体验蒙蔽了……当然嫂子,你例外。”
“哦?”姜烟垂眸。
例外么……她也差点沦陷过。
“我是说,你干得过他。”闻歌竖起大拇指,“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天生一对,互生互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房间里沉寂了很久,又响起了闻歌的一声叹息。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闻歌往桌上趴去,像滩水似的挂在桌面上,满脸写着舒坦和自由,“他从十五岁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一直到现在,才终于打了这第一仗。嫂子,他很难。”
声音轻轻,落在空气里。
姜烟的手指在身侧拧了起来,眼神低垂,“我也难。”
只要活着,谁不难呢?
“所以他好好对你,你也好好对他。”闻歌呵呵笑着。
姜烟没答。
“一开始我还劝过他呢,真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感觉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也深了点,所以我劝他还是换个人吧,结果他还是栽了。”闻歌道,“要说这缘分的事情,确实是意想不到,挡也挡不住。”
姜烟偏头看着水杯里不断往上冒的气泡,扯开话题:“我之前听别人提起,说他生过病,是装的吗?”
“那倒不是,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后来……”闻歌突然睁了睁眼,一瞬间眼眸清亮了不少,随后支支吾吾应道,“后来就治好了。啊,好累……”
姜烟直觉这话不对,再想问时,闻歌已经打起了呼噜。
她眯了眯眼。
既然是先天性的,说治好就能治好吗?也不用复查,看着还活蹦乱跳?
姜烟转身推开了傅司眠的房门。
灯光亮着,几乎算得上刺眼,入眼就是折叠整齐的被子和直挺挺躺着的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傅司眠床前停住了。
空气里有淡淡的酒味,他全身干净清爽,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扇形的阴影,眉峰往下是笔挺的弧线,线条落在薄唇上时愈发明朗,像个精致的假人。
她伸出手,刚要触到他的睫毛,手腕便被人一把攥住了,下一秒腾空而起,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中间。
抬眼,对上一双清亮的双瞳。
傅司眠压着她,热度在瞬间燃起,掌心发烫,呼吸在她耳边打着,一下一下,混着心跳。
“下雨了,傅司眠。”姜烟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盛夏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潮湿之外,还多了几分清爽和痛快,总让人心头发亮。
傅司眠没动,凝视着她。
她又问:“你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