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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那人竟是一抬脑袋,从手中摊开一张画卷:“见过这个人吗?”
华安定睛一瞧,顿时提起一颗心。
那画像上的人物虽画不够精致,却也有三分神韵,一瞧就能认出画像上的人是他们府上的贵客秦玦将军。
这秦玦将军可是堂堂三品武将,这等护城军的小喽啰竟敢大肆抓捕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安虽生的高大,可脑子却也灵光。
这个时候若要说没见过,那日后一旦被发现秦玦将军就在府上,他必然招致祸端。
可他也不能说见过,这秦玦将军是小姐的客人,他怎能做出卖小姐的事?
只一瞬,华安便赔了笑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官爷,小的本来眼神就不太好使,这黑灯瞎火的,实在是看不清你这纸上画的模样。”
那士兵也是个大老粗,根本没工夫怀疑一个下人,当下便是冷哼一声:“没事,我们自己搜!”
说话,便要指挥身后的众人进后院去搜!
华安见状一惊,赶忙伸手拦住:“官爷官爷,我们这府上的主人是位小姐,你们这一群大男人冲进去未免有些不合适吧?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小姐的清誉可怎么办啊?”
“清誉?”官兵头头斜眼睨了华安一眼,冷言道:“我们是奉了大人之命,前来捉拿人犯的!这等要事,谁还顾得上一个姑娘家的清誉?”
“只管老实配合,搜不到我们马上走,不会耽搁太久!”
说罢,作势便要冲进去。
就在这时,冬青挺身而出,强撑了胆子冲上前去:“你们谁敢!”
这一声,竟是真的镇住了对方。
可也就是一刹那,官兵头头便忍不住笑了,连第二眼都没多看冬青,便一扬手,吩咐到:“你们去东边,你们去西边!”
“我们小姐是聂灵儿,知府千金的闺中密友,你们若是敢冲进去,就不怕知府千金怪罪吗?”
冬青急了,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拖住这些官兵,所以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若是在小姐没有穿戴整齐之前被这些人冲进去撞见了,那小姐的清白就完了!
“等一下!”
官兵头头赶忙出声喝止,继而转过头看向冬青:“你说你们这宅子的主子是聂灵儿?生辰宴的掌厨聂灵儿?”
本是病急乱投医,却没想到奏效了。
冬青赶忙道:“没错,就是她,我们大门上挂着聂府两个字呢,官爷没瞧见吗?”
那官兵头头一听,顿时犹豫了。
他们是淮阳护城军,既是淮阳的,那肯定听过聂灵儿这个名字,此人和知府千金,如今的林府少夫人余桑浅关系甚好,若真的得罪了,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啊!
虽说今晚这一遭是奉了巡抚大人之命,可归根结底,他们更忠于余魁这个知府,两头也都得罪不得。
想了想,官兵头头生了侥幸心理,想这画像上的人应该也不会恰巧真的在这宅子里,还是心思活泛些,别惹得一身骚了。
“原来是聂姑娘的宅子。”
一瞬间,官兵头头的态度便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笑着道:“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早知是聂姑娘的宅子,我们才不会进来叨扰呢。”
见状,冬青和华安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下却也暗暗欢喜,没想到小姐的名号还挺有震慑力。
官兵头头冲着一众手下递了个眼色,嘴上道:“这家我们搜过了,走吧!”
也就在这时,前院的拱桥上,闻讯赶来的秦玦已经出现了。
华安远远一瞧,暗道一声:糟了!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众官兵是来抓秦将军的,所以刚刚让夏禾去叫秦将军,是想让他出面帮小姐镇住这个场面,不然这么多官兵,小姐一个姑娘家该如何应对?
却不想直接把秦将军给送到了对方面前!
想要出言提醒已经来不及了,秦玦脚下步伐颇快,人已经到了近前。
华安和冬青对视一眼,后背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不怕别的,就怕秦将军真的是什么要犯,因此牵连到他们聂府,牵连到小姐和府上的所有人。
官兵们也看见了秦玦,为首的头头直接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赶忙拿起画像比照。
只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男人就是画像上的男人!
当即抬头毫不犹豫的下令:“就是这个人,给我拿下!”
再看秦玦,却在此时抬起手臂,手中一块令牌展露在人前,语气之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我是当朝掌管五万精兵的昭武大将军——秦玦!”
而他手上的令牌,正是皇上御赐的兵符,见兵符如见圣上!
只一句话,便将所有人钉在了原地。
“你……你是……”
官兵头头傻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根本容不得他怀疑。
秦玦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官兵头头,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问:“谁下的令?”
明明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可就是被他这么看着,都会让人心生怯意。
“是……巡抚大人……”那人声音都哆嗦了,眼睛根本不敢和秦玦对视。
秦玦闻言眉头轻蹙,脑中想了片刻,才道:“是刘知鹤还是宇文建贤?”
“是,是宇文大人。”那人点头,且能叫出宇文大人的全名,更加确定了对方是秦玦将军的身份。
秦玦几不可查的从鼻息内发出一声轻嗤。
这宇文建贤是左相一派的,在朝堂身居高位,堂堂从二品。
按照品阶,秦玦正三品比宇文建贤这个从二品低了半阶,可这不代表秦玦就会惧怕他。
武将地位本就比文官高的多,区区半阶,根本无法压在秦玦的头上。
秦玦沉声道:“宇文大人既是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抓我,还给我扣了个要犯的帽子,那本将军便随你走一趟!”
“秦……秦将军……”官兵头头吓的腿都软了,眼神哀求的语无伦次:“这……您这……”
秦玦看他一眼,道:“你怕什么?既是奉命行事,就没人会怪罪你,带我去见宇文大人!”
“是……”那头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只得毕恭毕敬的侧身让路:“将军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