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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刚说完这话,登时一股剧痛,从胯间传来,一股寒凉之意,瞬间窜涌而出。
“嘶~~~”宋江倒抽一口凉气,脑门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穆弘、王英面面相觑,王英不敢置信地道:“哥哥的声音?”
“我的声音?!”宋江一只手猛地按住喉咙,他清晰地听到,方才说话的声音,居然带着尖尖的脆音。
宋江想要挣扎起身,可是刚一动,便是一股剧痛传来。
“我我”宋江说出两个我来,登时又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气晕过去。
穆弘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出了草屋,去寻那乡间大夫。
没过一会,一个瘦削的小老头,急匆匆而来,上下一看,道:“一会把熬煮的草药,全部让他喝下去。伤口不能再崩开,这几日一直在失血,身体会格外虚弱。”
穆弘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兄长,只怕受不了这个现实。”
“受不了也要受,总比没命好,活着才有机会。你们两个要好好劝他,只要醒了,便让他多吃东西。汤药必须要喝,等到明日,想必就能下床了。”老头开口说道,“伤口不能碰水,如果要如厕,不能站着,要蹲着才行,刚开始会很痛,忍一忍就好了。”
穆弘听到这话,露出不忍之色,下意识别过头,望着面色苍白的宋江哥哥,纵然是他一个男子汉,此刻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
王英有一种兔死狐悲的神色,莫名地感觉裤裆有些发冷,下意识夹紧腿。
“好的,多谢大夫。”穆弘赶忙说道。
老头摇了摇头:“如果三日内无法正常小便,那就准备后事吧。”
“明白了。”王英也点点头。
乡村郎中走了,外面的暴雨,不知道何时,突然小了不少。
“我们怎么办?”王英没头脑说道。
“什么怎么办?”穆弘眉头一皱,露出凝重之色。
王英干脆道:“梁山军占据青州,有二龙山、桃花山鼎立支持,咱们清风山、白虎山肯定回不去了。往后前路在何方?这是咱们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穆弘说道:“李逵、张横他们在收拢参军,孔亮的人马,并没有遭遇太大的折损,这些都是有生力量,青州肯定是不能待了。”
“公明哥哥那位贵人,若是能够投入他的门下,或许很多事情便好办了。”王英主动说道,“这种东奔西走,犹如丧家之犬的日子,老子真的不想过了。况且梁山人马,此番大肆搜捕,若是落入梁山之手,性命定然不保。”
“想那么多做什么?人迟早都会死的。咱们不要想太多,先将公明哥哥照顾好,才是关键。”穆弘斩断杂念,沉声说道。
王英哪里敢说个不字,事到如今,除去宋江之外,这位穆弘哥哥隐隐有稳坐第二把交椅的态势。
“好痛,实在是太痛。”
突然,床上宋江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眉头紧皱。
“公明哥哥,公明哥哥?”王英大喜,赶忙呼喊道。
宋江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他张口说道:“王英兄弟,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王英沉默一阵,还是咬着牙将前因后果说给宋江听。
宋江不听还好,一听他的命根子不在,眼珠子一翻,当场又昏死过去。
“哥哥!公明哥哥!”王英吓得半死。
穆弘倒是沉着:“方才郎中说过,先休息再说,明天再看看。”
等到宋江再次苏醒,已到第二日功夫。
第二日一早,穆弘与王英两人携手,也不管宋江同意与否,愣是将准备好的汤药,强灌宋江口中。
说来也怪,宋江再次醒来,好似接受现实一样。
一言不发,也不见暴怒,更不见谩骂和咆哮。
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安静到可怕。
王英难过地说道:“哥哥,要是心里难过,哭出来也会好受一些。”
“我的声音是不是变尖了?”宋江突然问道。
“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用安慰我,我能够听得出来,这只是刚开始,也许再过一阵子,怕是会越发严重。”宋江坐在床沿,抬起手摸了摸胡须。
等他放开手,手中竟脱落出胡须。
“咳咳咳!畜生啊!”宋江冰冷的眸子中,让人感觉到无以言语的残忍和嗜血,“看来,我真的要成为无根之人,宋公明只怕要成宋公公了。”
这话说出来,王英吓得跪在地上:“哥哥,万万要振作啊。”
“哈哈哈哈哈!想我宋江纵横半生,江湖传我名气,不想今日落得此等下场,真是人生百哀,无可揣度啊。”
宋江说得凄凉无比,他着实没想到,男人的胡须,居然都没有了,这还算个什么男人啊?
不男不女的人!
这时穆弘从外面带了吃食回来,听到宋江之言,赶忙走进来道:“哥哥,事已至此,还请振作。当务之急,我们还要离开青州才是,到处都是梁山追兵。”
“我们别的兄弟呢?”宋江问道。
“李逵、张横、孔亮收拢旧兵,其余头领当初各自分散逃命去了。”
“我们去东京,事到如今,唯有这一条出路,我要去拜见皇太子殿下。”宋江正色说道。
王英大喜,赶忙说道:“哥哥既有思量,还是将养身体。”
宋江不置可否,道:“我去如厕,不用管我。”
宋江径直出了屋子,随便寻一个隐僻之地,他打开裤子,低头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晕死过去。
他的手微微颤抖,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到最后化作一股黑气。
宋江慢慢退下裤子,默默蹲下。
“啊!!!”一股针扎一样的剧痛,让宋江面色狂变,他反手抓住地上一截木棍,咬在口中。
不知道过去多久,宋江双腿抖如筛糠,整个人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撒个尿而已,便让我差点活活痛死!贼老天啊,还不如杀了我,却让我这残废之人,苟活于世啊。”宋江泪如雨下,一脸悲苦之色。
宋江一只手扶着一棵树,缓了许久,方才起身走回屋子。
等到屋子中,宋江问道:“救治我的人,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