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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种即便吃了饱了，看到桌上有剩的，还能再多吃两口的人，知道谢妩急着想出去，程远便特意先吃了能填肚子的糕点之类，这会其实已经够了。
谢妩这才跟着站起来，戴了帷帽跟程远一道走了出去。
谢琛他们试验火药，肯定不能紧挨着道观来，而是往更深的山里寻了一块还算开阔的地方，清理出一边地来，还为了安全垒起来许多石墙土墙，谢妩他们一行人骑了马走在新开出来的山道上，远远就能瞧见有山里那一堵堵突兀的墙。
瞧着这距离，谢妩都有点心惊，离得这么远，在观里听着还有那么大动静，那要是就在眼前炸开，那动静可真不太敢想象。
一路走到跟前，就见谢琛他们正在说话，一个个都扯着嗓子，瞧着跟吵架似的，谢琛见女儿女婿过来，便带他们到旁边坐下说话。
谢妩人虽跟着谢琛过来坐下了，眼睛却往那边大着嗓门说话的几个人看，她带着帷帽，谢琛虽看不到她眼睛往那边看了，但能看到她帷帽往那边转了，知道她好奇，便解释了一句：“方才那一声太大，他们这会正耳背。”
谢妩就又回过头来看谢琛，谢琛就在她问之前：“我躲得远，还塞了耳朵。”
谢琛虽然也热衷做这个研究，但到底还想着自己有女儿，只那日稍微放肆一些沾了身尘土，小丫头都要心疼，他自然要更保重些自己，可那几个道士无儿无女的，弄起来便很没顾忌，他拦着人家还不乐意，非要亲耳听听动静，瞧吧，耳背了吧？
偏偏人家还很乐意，觉得这动静不错得很，即便是炸出来威力不大，只这声音就能吓唬住不少人了！所以这会正兴高采烈商量说，这动静大也是一个研究方向啊，每回都能炸得这样响也行啊！
谢妩知道了事情始末，瞧见谢琛正又在手记上开始写记录，又问了要过会才试下一个，便与程远一道去看那些墙。
这些石墙土墙修起来，一是为了护着试验的人，二就是检测火药威力了。
最显眼的墙修得快有一丈厚，幸亏是要圈起来的地方不大，也不需修得太高，不然都要赶上城墙了，只修这堵墙便费了些功夫，别的还有普通的砖墙和土墙，谢妩看到有一圈土墙明显是才修起来的，就知道谢琛那天那么狼狈，大约是土墙的功劳了，瞧了瞧土墙的厚度，更能确定那日谢琛一定是躲得不走心。
小姑娘就哼哼，珍珍真狡猾，方才还一副旁人都不懂事，就他惜命的架势，结果她不来的时候，不也一样？
程远听她哼哼，便拉她的手，谢妩就叹了口气：“好在我发现的快。”
程远犹豫着开口：“不如……”
谢妩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是先摇了摇头，说：“你当我像谁？”
从小就被谢琛教养，谢妩脾气不说十足像父亲，那也是有七八分随了他，已经上手的事情，且心思都在里头，再叫他放手，那真是打死都不可能的。
小姑娘说：“珍珍要是能听劝的人，又哪里来的我？”
所以让他不去做这些是不可能了，只能时时提醒着他，还有她这个女儿在呢，即便是为了自己，他也该多保重自己才是。
今天一看，还是有些效果，谢妩也就稍微放了些心。
还有就是，谢妩轻轻叹了一声：“这件事，让珍珍做，其实也好。”
除了这是谢琛这些年少有的感兴趣的事情之外，还有就是谢妩对自己父亲的为人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天下人在他心中没什么高低贵贱，他懂这些，知道危险，将所有事情都记在心里，便不会一味求快，旁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会更注意安全。
这种危险的事情，怕的就是上头的人不懂，却还要求快，压着底下人用命去试，也怕懂的人太过沉迷，反而也容易出事。
如此，一切发展都会在一个可控的范围里，不至于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程远看她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便也不再说要将谢琛换下来的事情，而是带着她一起又去看别的，越看就能看出来越多，土墙里面的地面还未来得及填平，只看坑的大小和深浅，就能看出来那炸炉的威力的确不小。
谢妩看到那个坑，虽然还有点后怕，但却有更多的欢喜涌上来，只这样的威力，也足够将东西用到战场上了！
小姑娘拉着程远说：“威力上许是还显得不足，可声响确实够用了。”
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尚且害怕那样的声响，那战马呢？
突厥骑兵是厉害，可再厉害的骑兵，对上那惊天的动静，只怕也稳不住战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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